苟浩然隔着苟子涵冲杨天昀叫道:
“你说是就是?什么时候从石头缝里蹦出个人就能冒充儿子了?脸呢!”
苟子涵回头看看杨天昀。
杨天昀冲他点了点头。
苟子涵伸手从早已等在旁边的涂冲手里拿过几张纸,递给苟健:
“这是杨伯伯和爷爷的亲子鉴定,还有公证处的父子关系公证文件。”
苟健接过来扫了一眼,亲子鉴定和公证的日期都在苟子涵探望过苟自强之后那几天。
咬着后槽牙对苟子涵说:
“好,很好。”
苟子涵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嘴角弯起,泄露一丝笑容。
装腔作势长叹道:
“这也是圆了爷爷生前的心愿!”
苟健气得说不出话。
杨天昀跟苟子涵打了个招呼,在周围人反应过来之前,分开人群扬长而去。
葬礼继续进行,但每个人的心思都已不在于此。
以至于后头的环节草草而过,根本没人在乎才死不久的苟自强。
客人走后,苟健原本是想安排苟家人回到大宅,当着律师的面,把苟自强遗产给分配了。
杨天昀出现之后,以前的遗产分配方案全白费。
苟健点手叫苟子涵:
“你,跟我来。”
苟子涵笑眯眯:
“不了,我还有事。”
苟健脸色就很难看。
苟子涵看看他脸色,递给他一张名片:
“这个是我律师——也是杨伯伯律师,有什么事儿找他就行。”
说完转身走了。
苟健气得心脏砰砰砰狂跳。
一直躲在人群里的郑女士紧走几步,鼓起勇气想拦住他。
苟子涵一侧身,轻易避开,一步都没有停留。
走出饭店大门,涂冲开车遛过来,轻轻摁了两下喇叭。
苟子涵赶紧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门一关,激动地举拳跺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搞定!”
涂冲笑着发动车子,往他们的农村大别野开去。
苟子涵一路喋喋不休,连比划带演,把他刚才好容易憋着没说的话都给倒了出来。
涂冲瞅瞅他:
“你这样不行啊。”
苟子涵疑惑:
“怎么了?”
涂冲:
“你不是要当歌手?还偶像歌手?”
“哪个粉丝会喜欢嘴这么碎的偶像啊。哈哈哈哈哈……”
苟子涵不高兴了:
“你懂什么,青春活力好吧?老妖精!”
涂冲冷冷斜了他一眼,很有效地让他闭了嘴。
回家之后,涂冲给苟子涵安排任务:
“遗产的事儿没那么快,让律师去处理。”
“你,赶快修炼。”
“占着我内丹,总得补回来点儿。”
一提这个,苟子涵就很委屈很烦恼:
“我也没懈怠啊。你看我哪天不是整夜打坐。”
“这种事怎么急得来。”
一说这个,涂冲气儿就上来了,指着狗头:
“还好意思说整夜打坐?”
“哪天不是被你呼噜吵醒的?啊?你说!”
苟子涵心虚地在胸口来回挠,嘿嘿笑。
末了还是把责任推给涂冲:
“你不是说了,我就是条哈士奇……这些都实现不了。”
这天晚上正是月圆之夜,涂冲带着苟子涵,沐浴在月光中修炼。
不出一个小时,苟子涵果然脑袋一栽一栽打起了小呼噜。
涂冲被他吵得修炼不下去,一个脑瓜嘣把他敲醒:
“你干脆好好躺那儿睡吧。”
“那咱俩都不用受这个罪。”
苟子涵还有些迷糊,揉着脑壳:
“太难了,有没有容易点儿的办法……”
看看涂冲难看的脸色,赶紧示弱:
“我就是一条哈士奇啊……基础条件有限……”
涂冲烦死了,阴阳怪气道:
“也是哈,谁让你就是条哈士奇呢。”
“脑子本来就不行?对吧。”
“当妖兽的要修炼也不是没有容易办法……”
他眯缝着眼,用一副轻佻的面孔看着苟子涵。
此时的涂冲,不需要伪装,白发顺着脊背倾泻而下,在月华中泛着淡淡的光芒。
那样一张脸,在这样的月色中,微微仰着头,眯着眼,睥睨着傻狗……
苟子涵本就不聪明的脑袋一下就宕机了。
他下意识顺着涂冲问:
“什么办法……”
涂冲从鼻孔里“哼”了声,把脸凑近苟子涵,慢慢悠悠,尖酸刻薄地说:
“双修嘛。自己不努力,那就躺下来让别人努力好了。”
说完,他翻了个白眼球,看着苟子涵。
苟子涵迷迷瞪瞪应了声:
“好呀。”
涂冲愣住:“什么?”
苟子涵痴痴笑起来:“我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