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就看见涂冲担忧的脸:
“这种水看着干净,其实里头经常有动物粪便,还有很多寄生虫。”
苟子涵……
苟子涵:
我都要玩儿完了还他妈在乎寄生虫?
虫吃我有你吃我快?
涂冲从怀里掏出瓶矿泉水,递给他:
“喝这个吧,干净。”
苟子涵气死了,把他手打开:
“我要喝可乐!”
涂冲笑道:
“好。”
又摸出瓶可乐给他。
苟子涵又把他手打开:
“冰的!我要喝冰的!”
涂冲又给他拿了瓶冰的,还是玻璃瓶,连盖儿都给他开了。
苟子涵接过,仰脖“吨吨吨”就灌下一瓶。
把瓶子往脚下一摔,吼道:
“我可谢谢你啊!”
说着往涂冲扔了一根猫胡须。
这根胡须接触山风,一会儿工夫又变成上次那只巨大的狸花猫。
这回涂冲已经有所准备,抽出一柄长剑来,准备和猫猫战上一战。
这巨大的狸猫也不搭理涂冲,兀自蹲在山坡上,翘起一只肥大的后腿,优哉游哉舔着身上的毛儿。
苟子涵躲在狸猫身后,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难道这回是个猫盾?用来抵抗法力攻击的?
大猫猫仔仔细细舔完了全身的毛儿,这才弓着背站起来,打了个哈欠。
突然整张猫脸都扭曲起来,喉咙一鼓一鼓,喵喵叫道:
“喵嗷嗷~喵嗷嗷~嗷嗷嗷~”
声音粗哑痛苦,好像就要死了。
苟子涵和涂冲都懵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紧接着,这大猫脖子一伸,嘴巴一张:
“猫猫忍不住了啦~”
大量的黄水伴着酸臭气味从猫嘴里喷射而出,饶是涂冲把剑舞得密不透风身上没有粘上一点,还是被这股气味给熏得恶心。
巨猫吐过一轮还不算完,马上又一伸脖儿:
yue ~yue~yue~
这回不止喷黄水,黄水里还夹杂着一团一团的毛毛,一起向涂冲喷去。
这杀伤力可大太多了,被胃液浸透的毛团又粘又重又柔韧又恶心,涂冲再厉害,也挡不它铺天盖地不断yue毛球。
没一会儿功夫,涂冲整个人都被淹没在巨猫吐的毛球里。
苟子涵站在山坡上,已经跟着巨猫吐了好几轮,心里骂道:
猫这种玩意儿果然都是神经病!
神经病!
一缓过来,拔腿就跑。
一刻都不敢停歇,一口气翻越了十来座小山。
途中经过好几个镇子,都不敢进去歇歇脚。
傍晚时分,他终于歇在一个山脚小镇,却不敢住店,找桥洞眯了几个小时。
天一亮,他第一时间买了辆自行车和一堆野营用品,骑上就往山里钻。
米依依送他这些时曾千叮咛万嘱咐:
大猫猫只有在没有人的地方才能出现。
万一扰动普通人,法术就会失效。
——她可不愿意冒着被天道惩罚的风险帮别人。
苟子涵在山间跋涉了两天,最终在一个山脚下的小湖边扎下帐篷,周围都是盛开的各色野花。
他手上只剩一团猫毛,是米依依给他的三样东西中“最厉害的”那个。
“倘若这个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了。”
米依依没有办法,那苟子涵就更没有办法。
成败在此一举,这要不行,那就只能引颈就戮。
这里也算个埋尸的好地方。
第三天早上,苟子涵一拉开帐篷门,迎面就看见涂冲。
这回他既不是狐狸也不是中年教授,而是一头瀑布般的白色长发,宝蓝色的宽袍大袖,和周围的风景很配。
苟子涵平静地和他打了个招呼,问:
“饿了,有早饭吃吗?”
涂冲没料到他这么镇定,看了他一会儿,才笑着问:
“有。想吃什么?”
苟子涵看看他被微风吹起的银白发丝,在朝阳中暗暗闪动的丝绸袍袖,咧嘴笑道:
“螺蛳粉。有吗?”
涂冲愣了片刻:
“没有。”
苟子涵轻蔑地“切”了他一声。
涂冲摸啊摸:
“面包吃不吃?”
苟子涵一副很看不上的样子,接过来吭哧吭哧几口就啃光了。
涂冲看他噎得难受,又递过去一盒牛奶。
苟子涵滋溜滋溜吸牛奶的时候,涂冲说:
“别跑了,聊聊。”
苟子涵手上一用劲儿,硬是在几秒内把一盒牛奶全滋嘴里。
手背在嘴上一抹,伸手就扔了团猫毛到涂冲脑袋上。
涂冲吃了两次亏,早做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