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风贤岄看见自己的白马在河边突然倒下,急忙跑过去。
她不断拍打着白马的身体:“这是怎么了?马儿你醒醒啊?”
星子微弱的光下,草地里只剩窸窸窣窣的蝉声。
眼前的白马毫无生气,风贤岄心想:“莫不是把你累死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难过,眼泪刚要溢出来,只见白马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它的后背也渐渐生出来羽翼,浑身散发着点点光星。
风贤岄不可思议的看着白马站了起来,原本蹲着的她也站起身看着白马,白马振翅向空中飞去。
风贤岄闪烁着泪花,看着会飞的白马,她用力对它挥手:“马儿,你别丢下我不管!”
她本就孤身一人生活,送走大黄狗和母鸡后,只有这匹白马与她为伴,给她安全感,她真的不想孤单一人去仙宗求道。
白马听见了她的声音,振翅向她飞来,落在了草地上。
风贤岄坐上白马,含着眼泪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会飞了。”
白马眨着一双俊眼:“我带你飞一程。”
“你,你居然会说话?”
风贤岄的话音刚落,没来得及反应,白马便载着她腾向了夜空。
这是她第一次离星星这么近,原来星星是这么亮,这么耀眼的!
白马的毛发被星光照耀的熠熠生辉,仿佛若绝世珍宝。
堂庭山下的一个村子,有个孩童对她的父亲说:“爹爹,天上有流星。”
孩童的父亲顺着孩童手指的方向,眯着眼道:“哪来的流星,是谁放的祈福灯吧。”
白马和风贤岄停在了云上,俯瞰着地势。
风贤岄满脸喜悦:“这回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楚白仙宗了!”
白马渐渐感觉到有些消耗体力,便载着她回到了地面。
风贤岄刚下马,白马抖了抖翅膀,一道白光闪过,化作了男子的模样站在她的面前。
风贤岄呆呆的看着眼前华贵和忧郁并存的男子,问道:“阁下是?”
这是他第一次变成人,眼前的她身上有种岁月安宁的感觉,温柔的目光里带着些惊讶,他用尽量不吓到她的语气说:“我化成人了。”
风贤岄的心似擂鼓般狂跳,双手攥紧了衣袖,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仰头问:“你是,白马?”
他十分喜悦的看着这个给予他生命的女子:“是,主上。”
风贤岄摆摆手,眼前虽然有点尴尬,但她还是努力让氛围变得自然些,语气轻快的说:“不用叫我主上,叫我岄儿就行。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啊?”
他说自己刚才在河边饮水的时候太急,误食了一种晶莹剔透又软绵绵的东西,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风贤岄叹道:“好造化!”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东西叫做水玉,和祝余草一起服用可使动物成仙。
风贤岄想起自己白日里说的话,脸不由得一红,她说希望他能多生几个小马,怪不得生气呢,原来是匹公马啊!
他问:“你还要继续赶路么?”
风贤岄打量他出了神,被他一句话拉了回来:“啊,先在这歇歇吧。”
随后她画出来两个帐篷,自己一个,他一个。
他站在河边看着远处发呆,风贤岄来到他身边:“既然已经修炼成人形,那该有个名字了。”
他微笑着看向风贤岄,想听听风贤岄能赐给自己个什么名字。
虽然风贤岄识字,但读书甚少,而且她向来只钻研绘画,自己的名字还是以前私塾先生起的,让她给白马起名,真是有些难为了。
她脑海里先浮现的是家里养的母鸡、鲜花和大黄狗,所以在心里组合了好几个名字,才编好了个送他:“姬先华。”
他听了,重复道:“姬先华。”
风贤岄心虚的点点头,怕他问名字的含义,匆匆回头指着左侧的帐篷:“你住这边。”
等风贤岄再回过头来看他时,刚才的那个芝兰玉树的男子已消失不见,白马又重现在她眼前。
她顺了顺马毛,疑惑的看着他:“怎么又变回去了啊?”
姬先华:“刚才仙力消耗太多了。”
风贤岄拍了拍白马,让他好好休息后,自己进了帐篷。赶了一天路的她,卷着被子便深深的睡去。
第二日,她终于和姬先华来到了那座小城,此城名为杻阳城。
进城之时,姬先华化成人形陪在她身边。城内人烟嘈杂,热闹非凡。
风贤岄穿着蓝白格子的衣衫略显陈旧,头上只有一根木簪。
姬先华的衣服是他的法力所化,白色中带着华光,走在街上,不知道的都会认为姬先华是贵族子弟,而风贤岄像他领出门的丫鬟。
风贤岄打算找人问问楚白仙宗在哪,便拉住一个正要路过的老人,问:“爷爷,你知道楚白仙宗在哪么?”
那老人抬起耳朵:“你说什么?”
风贤岄大声又问了一次:“楚白仙宗,在哪?”
老人转过身来,将右耳凑近:“我左耳聋了,你再说一遍吧。”
风贤岄便又问了一次,这回老人听清了,告诉她:“这楚白仙宗离这还有很远,翻过杻阳山最少有五百里,在丹穴山上。”
风贤岄听后,满脸笑容的对他道谢后,那老人摆摆手走了。
她回头望去,那老人衣着褴褛,脚下踩着一双拖鞋,那脚后跟竟有着厚厚的老茧。
风贤岄对姬先华说:“这老爷爷也不知有没有儿女,看着怪可怜的。”
姬先华:“但愿他有个孝顺他的好儿子。”
路人听见他俩在这对着远去老人的身影念念叨叨,插嘴说道:“他确实无儿无女。”
风贤岄和姬先华听后,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心里顿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