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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花瓶被人重力摔到脸上,曲聪头被砸的一偏,他恭敬地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指头狠狠戳到自己这个愚蠢的儿子头上,老派主一脸恨铁不成钢,暴呵:“碧波再落魄,也是你能去肖想的!要不是派里失火实在藏不住了,我都还不知道你这么胆大包天把库银都掏空了,你让我们全派上下吃什么!怎么运转!你有想过后果吗你?”
老派主看到他那副窝囊样,想想这一大堆烂摊子,心窝直冒火,照着他那张脸甩了一巴掌。
“爹!”曲聪头发被这一巴掌扇的凌乱,他捂着脸,抿了抿唇,目光炽热,愤愤不平,“我还不是为了我们赤宏派着想!这么多年来我们派一直偏守一方,停滞不前,如果不是我们去吞并别人,就是别人来吞并我们!”
曲聪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拉着老派主的下摆,“爹!那碧波上只有两个女弟子,就是吊着一口气,若不是有那护山大阵,它早被人拆之入腹了!我只是干了他们都想干的事情而已。”
“碧波底蕴深厚,众人都想分一杯羹,但你知道为什么独独你动手吗?是因为别人想不到?”老派主被拉住下摆摇晃,不为所动,他睨着自己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儿子,目光幽黑,“是因为青云宗和碧波宗还有婚约!”
曲聪反驳道:“可我听说青云宗主儿子根本不承认这一桩婚约,也从来没有踏入过碧波一步!”
老派主摇摇头,“不管他承不承认,这桩婚事是在天地前走过礼的!他就得认,父母之命他敢违抗吗?只要这桩婚事还存在一天,你动了碧波宗那就是打青云宗的脸,你自问能承受住这第一仙宗的怒火吗?”
曲聪慢慢松开了手,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巴嗫嚅了几下。
老派主居高临下,没什么感情地看了他一眼,下了决断,“这段时间时间你就在房里好好闭门思过吧,派里的事情你先别管了。”他又看向一直安静伫立在一旁的曾寻真,慈声道:“寻真,这段时间你来代掌他的职责,烂摊子收拾干净,不得有误。”
曾寻真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拱手行礼,恭顺道:“是。”
曲聪低着头,紧咬下唇,站起来甩开带他回房人道手,睨了温顺弓腰的曾寻真一眼,愤愤不平大步往外走,“我自己会走。”
曾寻真始终恭敬低头,侧身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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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无情敲门,听到应声走进,双手承上一封信,“我们在碧波宗外截到了一封信。”
姬乘渊姿态散漫地看着一本攻法,闻言,头也没回,“什么信?”
无情:“是青鸟玉玦传来到信。”
青鸟是一种传递爱情的神鸟,青鸟玉玦是一种特殊的传信玉玦,只能在对应的两块玉佩上传递信息,传信来时信周围包裹着一层淡淡的浅绿色光芒,就像青鸟传信一样,由于通常是两个有情人使用,所以也被称为青鸟玉玦。
无情踌躇片刻,又道:“是青云剑宗那边传来的信。”
姬乘渊翻书的手顿了顿,眼神凌厉地看过来,劈手夺过信,语气不悦,“青云?”
他攥紧了信件,“是谁?”
无情这了一声,没等他回答姬乘渊已经径直探进了信件,他的表情看起来极差,仿佛在狂怒的边缘,打开信封映入眼帘一手清隽好看的字体。
姬乘渊的表情陡然变得阴沉,信件边缘被他攥的皱起,他笑了一下,眼底却没什么笑意,而是透着一股暴戾与神经质的疯感。
是他那个好弟弟的笔迹。
他将信扔到了一旁的桌案上,用丝绸将手指细致地擦拭一遍,又将丝帕烧了,看向信件的眼神厌恶。
姬乘渊站起身,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无情一眼,带着与身俱来的高高在上与尊贵,质问他,“信,寄给谁的。”
无情深深低下头,“看轨迹是要到正厢房的。”
正厢房?
那里只住了一个人。
姬乘渊幽幽看着那个方向,他的唇瓣鲜红,神情晦暗,喃喃出声,“姜应啼——”
鲜红低唇瓣忽然咧开一笑,白发红唇,有种无法言语的诡异之感。
仿佛恶魔低吟。
跪在地上的无情冷汗涔涔,他这位尊上可是最讨厌和那位“弟弟”沾边低一切事物,要是十六宫里潜进了其他仙门的人尊上只会眼睛也不眨,直接吩咐杀掉,可要是青云宗来的人,尊上必定是暴怒一番,百般折磨,什么新奇的手段都不断尝试,再用昂贵的仙草吊着命,让他们生不如死。
这位姜姑娘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希望她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