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殿下殿下,不必了,奴婢身边跟着人,不劳烦杜护卫想送,殿下又回到此处,当是比从前更明白些,许多事、许多时候、许多地方拼的不是谁更明目张胆,也不是谁更张扬,而是谁更能沉住气,奴婢回去这一路啊人多眼杂,您这故云阁也是一样,杜护卫是杜指挥使给殿下的护卫,他的本事奴婢也略有耳闻,守在殿下跟前吧,这时候安危才是要紧,左不过就几日,等过了这几日一出宫殿下再松口气也不迟。”
“公公放心,青棠记住了。”
郑安的身影消失在故云阁院门处,李青棠不知郑安是有意帮她还是这一切都是李仞的意思,这一回回来确实不比上一次,装傻充愣的法子已然不适用,是要沉住气,但不是要沉下去。
手里的物件分明是小雅的,很奇怪,当初红尾亲自收拾的二楼,没道理会落下这么个东西,这太过明显了。
“红予。”
“姑娘。”
“试婚女使进京了吗?”
“进了,今日混在穆良国使臣的车队里进来的。”
“穆良国使臣?”
“是,她骑马从花山来,路上遇到穆良国使臣的车队,想着姑娘您说过遇上了便是该遇上,做些什么才对得起老天爷的安排,便混了进去,一则是进城时更能掩人耳目,二则是打探消息。”
“我说过这话?”
“说过的,姑娘总不记事,姑娘那回出山遇上马匪,就说的这话,说完还弄来假胡子换了身匪衣,再把听风弄的脏唧唧,整整在那群马匪里混了七日,后来若不是马匪要烧杀抢掠行不义之事,怕是您要在马匪堆里过年呢。”
“嘶~我怎么不记得?马匪堆?几时啊?”
“去年,去年春天,姑娘不记得?您自己出去的,但院子里的人一直跟着您,这不是你吩咐的嘛,叫我们不要明着跟,您觉得不自在,要实在放心不下您就暗中跟着,院子里的姐妹亲眼见您在马匪堆了混了七日,后来马匪欲行不义之事,您才招呼姐妹们现身除了那群马匪。”
“不可能,我去年春几时在马匪堆里厮混过?可是你记错了人?”
红予却十分笃定:“不会记错的,姑娘那次回来还大病了一场,病的很厉害,总不见好,还是接去药门由许大夫看着,足足大半个月才好起来,姑娘不记得?那回……那回少斋主不知因何故还被您的老师责罚,您还趁晚上偷偷去祠堂看过。”
“去年春?我大病那回?”李青棠原本还笃定是红予记错了,这会子却没了这信心,她一连几次追问,红予都十分肯定地回答:“属下不会记错的,红烟姐姐爱干净,知道姑娘您从马匪堆里混了七日,您回来后准备了五桶水给您洗了个干干净净,您也不记得?”
李青棠摇摇头:“我只记得去年春老师出了趟山门,后来我就病了,这中间有什么我实在不记得。”
“是在老爷子出山门之后没两日,姑娘还是背着少斋主跑出去的,才回来时也没生病,红烟姐姐给您沐浴时您还向红茗姐姐控诉来着,那之后第三日您开始高热不退,起初以为是沐浴之后着了凉,红烟姐姐到药门请来大夫问诊,大夫瞧过后开了药。”
“这我知道,喝了药总不见好,对吧?”
“不对,”红予连李青棠的这点记忆都否认了,“第一回的药是管用的,姑娘喝药之后两日便好了,也不发热也不难受,还能练早课,就是病好后第一回跟姐妹们练早课那日吃过早饭便又不大好了,这回才一病不起,药门来了几次都说没用错药,没法子了才将姑娘带去药门。”
这不对,这很不对,她一点不记得,就连生病这件事还是因为她的记忆停留在她大病初愈那日,许司一对她说:“你这回憋傻了吧,足足大半月,幸而是好了,要是再不好我也憋杀了。”
至于其他的,那一年春的事就只有老师出山门和师哥被罚,这些在和杜寒英对的时候就已经想过,可是现在再想,老师出山门这件事是和师哥说话时师哥提起的,很自然,就好像她们都知道,所以她知道了。
“老师是什么时候出的山门?”
“嗯……具体什么时候属下不是很清楚,少斋主代课……对,是姑娘说老爷子惊蛰时候出山门了,您说老爷子身边没什么人保护,叫……红尾姐姐去的,对。”
“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