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您入宫一叙。”
霍晏一出门便被拦下,来人正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监。
“必须现在去?”
霍晏说话没规矩是常事,李公公见多了,自然也不放在心上,道:“陛下在等着您呢,您可是快着点吧。”
“行吧。”
霍晏回头跟展霖嘱咐了一句:“帮我送点东西去宋家。”
当今皇帝登基后改年后为天德,也不过才四年。
皇帝十七岁登上帝位,如今仅二十一的年纪。
北狄屡次在边境作乱,皇帝实为头疼,偏偏朝堂之上多数为年老体弱之辈,纸上谈兵倒是口若悬河,提及上阵杀敌,各个便偃旗息鼓,鸦雀无声。
连兵部侍郎也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全无可用之才,皇帝苦之久矣。
那日朝堂上,参政贺昀提议由都督裴应乾率先垂范,令其子裴庭舟与裴霁远共赴沙场,为朝廷效力。
贺昀所怀心思毫不避讳,昭然若揭。
朝堂之上,以侍中沈应与参政贺昀为首自成一派,以都督裴应乾以及门生等又成一派系,各自为政,常在朝会之时就争执不休,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宋家兄妹二人父亲宋道生官拜刑部尚书,看似中立,实则与裴应乾一派往来甚为密切。
皇帝登基不过四年,根基不稳,无力转圜如今局面,本欲张贴皇榜,诚招天下能人志士,恰逢此时,霍晏得胜喜讯传来,解了皇帝的心头大患。
霍晏得胜还朝,皇帝自然大赏特赏,见霍晏少年意气,不拘一格,甚为赏识,颇有重用之意。
自霍晏回京,半年已过,看似整日声色犬马,酒池肉林,流连红楼楚馆,实则另有任务,以此作为掩饰。
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沉迷酒色,浪荡不羁,这是霍晏如今在乐都绝大多数人眼中的形象。
都知他非良人,可执着于他,倾心于他的城中高门闺秀依旧不在少数。
恰逢这日,霍晏又听了几句是非。
“皇上可害得我好惨。”
“何出此言?”
“如今在乐都,我可成了多少父母眼中的豺狼虎豹,今日来前才听了一句,说是县令大人在在府邸教训女儿,声音穿过院墙,都传到街道,被路过行人听得清清楚楚。”
“说了什么?”
“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准再跟那个霍晏来往,你是不是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他那种人不是你能够掌控得了的,你给我安安分分地乖乖去见我给你安排的那几家公子,非要去自讨苦吃。”
皇帝笑道:“这如何是朕的原因?”
“那姑娘如何说?”
“姑娘倒是脾气不小,偏要跟县令大人对着干。”
“我偏不!”
“我就喜欢他,再说了,他还是大将军呢,我若是嫁给了他,爹不是也跟着沾光!”
皇帝笑意更盛:“是个清醒的姑娘,不光图你皮囊,还算计好了你的权势分配。”
“您说,我什么都没做,平白背上了骂名,实在冤枉。”
“您让我做事,非要我摆出一副浪荡模样,看上去随便得很,人人都称我登徒浪子花心风流,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这如何是误会?”
皇帝指出霍晏的狡辩:“分明你本来就是如此,偏怪到朕头上了。”
“许是你对人家姑娘言语挑逗,轻哄慢捻,极尽勾引,这才使得对方倾心于你,情深意重。”
“苍天可鉴,我绝对洁身自好,没有逾越。”
“洁身自好这个词,用在你身上,不太恰好。”
霍晏轻笑,眉目舒展,更是惬意道:“皇上真是对我误解颇深。”
“之前的事有些眉目了。”
说起正事,霍晏一改往日的轻浮:“皇上猜的不错,裴应乾确实和那边的人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