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一仰头,红唇就要贴上霍晏的唇,谁知霍晏一偏头,香吻只落在了霍晏的侧脸。
霍晏抓着香凝的手,笑道:“怎么还搞‘偷袭’的?”
“将军故意作弄我。”话是这么说,但香凝却是笑着在霍晏胸前轻轻锤了一下,更像是打情骂俏,娇俏得很。
宋思宜站在绮香楼外,深吸了一口气,本想一鼓作气冲进去,但刚一抬脚,好不容易鼓起的那丁点勇气又瞬间消失不见了。
见到霍晏,她该说什么,在这种场景下见面,真不是什么合适的场合。
但她也没办法了。
她去霍晏府上好几次,无一例外地吃了闭门羹。
每一次得到的回复都是霍晏不在府里,她也不知道这是霍晏故意吩咐下人说给她听的还是真有事外出了。
好多次宋思宜都打算就此作罢,但是,想了好久,又觉得不甘心。
今日,她算是丢下脸面不管不顾,差人打听到了霍晏的去处,直接上这里来堵人了。
那人告诉她,要想办法接近霍晏,拿到那件东西,才能帮到裴淮璟,但是却没告诉她该如何做。
距离她跟霍晏闹得水火不相容的日子才过去不久,她还大骂了霍晏一顿,如今态度突然转变,霍晏肯定会怀疑的,但是……她真的想不到什么更加自然的方式了。
那人告诉她,一定要忍耐,等到拿到那件东西,不仅裴淮璟得以沉冤昭雪,她的这些牺牲也能得到回报,霍晏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给出的条件极具诱惑力,宋思宜难以抗拒。
在宋思宜深呼吸第十三次后,她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踏进了绮香楼的大门。
盯着周遭人看怪物一样的目光,宋思宜迎着头皮上了二楼,推开了房门。
原本热闹的房间内因为宋思宜的出现瞬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她这个不速之客。
霍晏的手顿了顿,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宋思宜,便又继续饮酒,一句话就逗得身边的香凝笑得花枝乱颤。
宋思宜站在门口,不进也不退,只是看着屋里的霍晏。
同桌之人见宋思宜貌美,气质不俗,忍不住出言调戏:“这位姑娘来找谁?”
“这里可有你要找的人?”
“相逢即是缘,不如一起坐下来喝一杯。”
宋思宜盯着霍晏,见他对自己视而不见,只能道:“我来找霍晏。”
一直贴着霍晏的香凝一听这话,立刻松开了一直抱着霍晏的手,有些尴尬。
这场面好像是正室找上门来了。
这种事情她也见得不少,倒也不觉得害怕,只是为了少些麻烦,也知道该低调些,不要挑衅正室的权威。
不然只会让事情更加难办。
霍晏却一把将香凝又拉进自己的怀里,语气轻佻:“怕什么,她跟我没关系。”
听霍晏这么说,香凝放心不少,嗔怪道:“香凝这不是怕影响了您跟夫人的关系嘛,您这么说,香凝就放心了。”
霍晏不理宋思宜,全当看不见她,屋里继续方才的歌舞升平,仿佛宋思宜的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她的存在也不会扰了他们寻欢作乐的性质。
宋思宜就这么被晾在一边。
她脸色涨红,从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一气之下,转身就要走,但极力忍耐之下,还是放弃了。
比起裴淮璟所受的苦难,这一点屈辱算什么。
宋思宜启唇:“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霍晏抬头,看向宋思宜,眼中尽是嘲讽:“我们有什么可说的?”
“还是宋小姐气不顺又要来骂我了?”
“我虽然不对女人动粗,但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我已经让你够多了。”
宋思宜原本抓着门框的手紧紧地扣了上去,恨不得将那门板捏碎。
“之前的事是我误会了,所以,我今天特意来像你赔罪。”
“你说什么?”
霍晏显然是不相信宋思宜的说辞,但是,不管宋思宜是什么目的,他想看看,她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好啊,要赔罪的话,看你有多少诚意。”
“你想我怎么做?”
霍晏将手里的酒壶重重地砸在桌上:“先把这个喝完我们再谈。”
宋思宜不会喝酒,几乎从不曾饮酒,霍晏故意为难,她心知肚明。
不过……宋思宜几步上前,走到香凝面前:“麻烦帮我拿个大点的杯子来。”
“啊?”
香凝不知所措,只能看着霍晏:“您看这……”
霍晏不说话,只是品尝着杯中的美酒。
见状,宋思宜干脆就揭开盖子,举着酒壶往自己口中倒。
动作太急,又是仰着头,难免地被呛到。
宋思宜俯下身子,猛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跟火一样烧起来。
有人出来打圆场,道:“姑娘,酒不是这么喝的,他也只是开个玩笑,不必这么当真,既然如此,不如坐下来,同我们一起。”
说话间,他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宋思宜的背:“我让人拿些茶水来?”
宋思宜说不出话来,喉咙里火辣辣地疼,只是摇头。
“你也是,怎么能这么对待这位姑娘呢,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话是对着霍晏说的。
宋思宜看不见霍晏的神色,只能听到头顶上飘来霍晏不咸不淡的声音。
“看来我们没法好好谈了。”
宋思宜立刻直起身来,眼里蒙着一层水雾,那是方才被呛到差点飙出的泪,她一把按住桌上的杯子,道:“我可以喝。”
宋思宜本就不胜酒力,这番狼吞虎咽地喝了不少,有些上头。
倒酒的时候,手一滑,酒水洒出一些,不少都流到了她的袖口。
她脑子昏沉,看了一眼沾湿了衣袖,抬手想去擦,手忙脚乱间,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旁人立刻去扶,霍晏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指尖泛白,眸中晦暗,不去看摔在地上的宋思宜。
有人打趣似地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风,对漂亮姑娘,你一向都是比谁都怜惜的,怎么今日这么反常?”
“为什么故意欺负人家?”
霍晏从来不为难女人,喜欢他的,纠缠他的,给他带来麻烦的,他都可以淡然处之,若真论起来,宋思宜并不是最难缠的一个,也并未给他带来多少实质的影响,但是……他根本忍不住说些阴阳怪气讽刺的话。
霍晏闭了闭眼,推开众人,将宋思宜拉了起来。
宋思宜脚步不稳,一头栽进了霍晏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