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开灯?”
“节约用电。”
齐溯脱了外套搭在行李箱上,向她走去:“不开心?”
江洄别开脸:“没有。”
“还说没有。”齐溯轻笑,抚上她的侧脸,“这几天有什么事吗?”
江洄避开他的触碰:“你手凉得很。”
现下已经是初冬,齐溯只穿着薄薄的衬衫和西装,回来的路上,沾染了一身凉意。
几天不见,齐溯想她得紧,出差期间没有信息电话就算了,她对自己回来也没有明显的开心,现在又刻意闪躲,齐溯难免有些失望。
他将手收回,垂在身侧:“先休息吧!”
江洄却拽着他不让他走,她言辞冷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齐溯给了她一个疑问的眼神。
自然知道了潘朝晖的真面目和对方的计划,齐溯以为他和江洄之间的信任不会再被打破。齐溯清楚江洄的这句质问不会是空穴来风,但仍然被她声音里的冷意刺伤。
落地灯光线不强,并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主要起到一个烘托氛围的作用。齐溯颀长的身形陷在这微弱的光线里,江洄竟看出他的眼神里有些受伤。
江洄惊觉自己的语气不太妥当,稍微缓和了态度,又问:“实验室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了?”
齐溯悬着的心稍微静了静,但随即又暗叹不好。果然,齐溯听到江洄问:
“你做这些之前没有想过跟我商量吗?你做这么多我要怎么还?”
“江洄,你不用觉得亏欠了什么,我本来就是为了自己。”
“你第二天就去找了Ryan,我很难骗自己说那与我无关,而我始终是受益的人。”
“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与你无关。”情急之下,齐溯的语气也急切了起来,他不想江洄再胡思乱想,之所以不愿意告诉她这件事,就是不想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那就不要做。”江洄情绪激动,“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为什么你要突然闯进我的生活,又因为我做那些牺牲,我不要!”
齐溯紧皱眉心,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开口。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胸口的起伏却更加剧烈,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负担。
他看着她:“所以,你是说,你后悔了,后悔跟我牵扯在一起,是吗?”
江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无助:“我——”
齐溯步步紧逼,影子将她笼罩:“回答我。”
江洄不自觉后退一步,她生气又懊悔,说出的话不过脑子,加上语调急厉,伤人于无形。
齐溯从来没有这么强势地跟她说话,哪怕是她刚入职的时候,犯了很多低级错误,他也不会这么严厉。
江洄被激起一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那你做这么多是图什么呢?”
“图什么?”齐溯发出短促的笑声,既像是愤怒的释放,也是一种荒谬的自嘲,“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功利的人?”
“我倒宁愿你有所图谋,我们等价交换,这样我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等价交换?”这种等同于以物易物的说辞,齐溯觉得自己迫不及待地回家简直就是为了受虐,“江洄,你就是这么定义我们的关系的?”
江洄倾身上前,搂过他的脖子,强势地靠近他,直到唇齿相依。
江洄不清楚这场争执怎么就到了这个局面,她明明只是想告诉他,停止工作这段时间以来,她很慌乱,他的过分保护和无底线的妥协,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矫情,事后回忆起来,又会后悔自己的无理取闹。
但齐溯抓着自己的话头,不仅不听她说完,还曲解她的意思。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一瞬间冲击上头,江洄自暴自弃地想,干脆坐实他以为的“等价交换”关系好了。
柔软的嘴唇一贴上来,齐溯下意识张嘴回应她,不等他反应,她的舌尖就探进来,生疏却大胆。脑后的手用力地攀着他,她的另一只手已经寻到腰侧,将衬衫从腰带里释放出来,冰凉的指尖伸了进去。
齐溯猛地收紧腰腹,绵软的指腹激起一阵战栗。他瞬间清醒,推开她,眼睛里都是愠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江洄笑得妖冶:“你不知道吗?”
江洄趁他愣神,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上,双手撑着他的肩膀,跨坐上去,低头攫住他的双唇,继续刚才的吻。
她还是经验太少了,不知道怎么才能蛊惑他。她只依稀记得齐溯亲她的时候,衔着她,勾着她来来回回,又会在她喘不过气的时候,停下来看她沉迷。
江洄学着齐溯的样子,试着将他对她的招数悉数奉还。但齐溯铁了心要跟她作对,有了心理准备,就没再让江洄得逞。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江洄的手直直向下,掠过冰凉的皮带扣,略微停顿后又往上几分,攥着衬衫下摆,用力扯出来,却听见他一声轻呵。
江洄潮湿的眼睛看向他,满是窘迫和慌乱。
齐溯眼带挑衅,手却不消停,握着她的手缓慢向下,嘴角溢出一丝笑意:“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