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溯没说话,看向江洄,征求她的意见。
江洄收到他的意思,爽快地答应了Noya的邀请。
Noya挽着江洄走到马哥身边:“马哥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
“两位美女相伴,是我的荣幸。那咱就走吧?”
马哥转身去桌上拿车钥匙。
江洄被Noya牵着往外走,路过齐溯时,求救似的看了他一眼。Noya还好,但她有点招架不住马远山,怕他问太多露馅。齐溯小声说着没事。
马远山在两个女孩身后,看到江洄的小动作,又笑着给了齐溯一拳,然后去逗江洄:“分开一会儿都不行啊,妹妹?”
江洄回以羞涩的笑:“马哥说笑了。”
“听马哥一声劝,别太黏着这些臭男人,不然他们总是不珍惜。”
Noya笑称马哥这是老父亲心态,江洄乖巧地说:“马哥说得对。”
上了车,江洄觉得自己可以去角逐演技奖项了,这一通演得,自己都觉得恶心。
马远山带着两个女孩绝尘而去,Ryan耸耸肩,跟齐溯说:“咱俩也走吧。”
茯苓村在瑶迦竹海和另一座山脉的交界处,在半山腰上,因着乡村旅游的发展,茯苓村特色织染工艺逐渐进入大众视野。
在政府的帮助下,村里成立了一个小的织染工作室,供游客体验传统工艺,成品布料和衣裙也可出售,为传统手工艺人创收。
但茯苓村附近的旅游开发刚开始没多久,离其他景点还有些距离,对传统工艺不是很感兴趣的游客不会专门跑一趟。加之他们一行算来得早的,村里还没什么游客。
到了茯苓村口,还得步行往里走一段。Noya本想说等等后面的Ryan和齐溯,马哥大手一挥说不用,咱们先走着,他们一会儿就跟上来了。
走在乡间小路上,空气和温度都很适宜。路边的田里还有早起的农人弯着腰插秧,一手捧着禾苗,一手分出一绺快速地插进地里,双脚还得随时往后退。
乡村小路窄小,Noya不再挽着江洄,走在马哥和江洄的中间,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插秧这项活动,很是好奇,一边拍照一边说:“这个场景让我想起小时候奶奶给我们讲的拔苗助长的故事。”
马哥听了这话在一旁科普到:“现在好多地方都是机器插秧了,茯苓村地势较高,农田又不集中,很难机械化,所以还保持着这种原生态的种植方式。”
Noya感叹道:“但是看着挺辛苦的哎。”
是啊,一路上随处可见在田间地头劳作的老人,农民赖以生存的家园,终其一生都难以逾越的大山,是这些有钱人的消遣地。这天地间的差别又岂是一句辛苦能道尽的。
江洄看着这些老人佝偻的背脊不免感到悲凉。但Noya没给她感叹的机会,又拉着她说话:“江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学设计吗?”
“嗯?”江洄从巨大的差距中回神,看向眼前这个漂亮又不乏天真的女人,“为什么?”
她缓缓道:“Zac的妈妈也是服装设计师。”
“啊?”
这倒是出乎江洄意料,她完全不知道也没想过齐溯的母亲会是怎样的人?
Noya对她的反应很好奇:“你不知道?Zac没跟你说过吗?”
江洄表情淡然,实话实说:“没有。他很少提起他的母亲。”
Noya叹息着点头:“也能理解。母亲的去世让他很受打击。他妈妈是个画家,小时候教我画中国画,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齐老师还会设计服装。比起画画,我对设计更感兴趣。你知道的,女孩子对漂亮衣服总是没法拒绝。也是受她的影响,我才去学设计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和齐溯很早就认识了?”
“不是。我和Zac是大学里认识的,在那之前,我没见过他。我们家管得严,他妈妈都是一个人来上课的。后来才知道Zac就是齐老师的儿子。”
“那你们还是挺有缘分的。”
说到这里,Noya笑了起来,浅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像流光溢彩的琉璃:“说起来有些好笑,我当时对Zac一见钟情,可能就是受齐老师的影响。他和他妈妈长得很像,齐老师是个大美人。”
江洄被她的笑容感染:“所以这算是爱屋及乌?”
“爱屋及乌?”Noya在脑子里想了想这个成语的意思,随即又点头,“对,爱屋及乌。所以后来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也没那么伤心。”
“在中国,这叫天涯何处无芳草。”
Noya跟着江洄一字一句地读着这句诗,并试图理解其中的深意。
不远处,Ryan和齐溯跟上来了。Ryan凑到江洄身边问:“你们在聊什么?”
马远山旁听了两个女生的话,看见她们话题中的主角到来,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在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齐溯没什么表情,反倒是Ryan,盯着江洄白里透着红的脸颊和稍显不自然的神情,故意大声问她:“怎么?想换了他?”
江洄瞪大了眼睛,略显慌张:“没有。”
说完,江洄侧过身,让Ryan先过去,自己则回到齐溯跟前。
马远山站在队伍最前头,以过来人的眼光看这几个年轻人,觉得有意思得紧。又看Ryan吃了憋,大声笑他:“瞧人家这分不得离不得的样子,要你去热脸贴冷屁股。”
Ryan又拽起了诗词:“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马哥酸溜溜地说:“哎哟,就你知道得多。”
齐溯在队伍最后面,听着马哥的调侃,观察着江洄的反应。这姑娘回到他身前后,就收起了那副小女生羞答答的做派,得意扬扬地看着他,大有邀功的嫌疑。
齐溯勾起一丝微笑,当没看见:“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