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考虑考虑吧。”
姜韫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状态回到的宿舍,浑浑噩噩。
路上瞥见嬉戏打闹,充满朝气的同校学生,他们每一个都是那么的有活力,前程似锦。
她十分茫然,开始反思。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报这所学校,如果换一个地方,那她是不是可以完全不用经历这些。
她仿徨,谨慎,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辛辛苦苦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拾木搭建小木屋。
就在她好不容易搭建出雏形时……
赵写尘就像突然闯入的野兽,毫不留情的踹开门,推翻木屋,将所有化为废墟……
想起自己之前和谭雨他们畅想毕业后要去做什么工作,定居在哪所城市。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姜韫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她如果真的去了,那便是有去无回。
回到宿舍,姜韫一言不发只身进了洗手间,站在洗漱台前用水冲洗面颊。
流水穿过指缝,分不清是什么,站在镜子前的她有些狼狈。
背后,一道身影逐渐靠近,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怎么了呢,你看起来很不好。”
声音低沉柔和,是陆翦离。
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会被一句话带动情绪。
姜韫顿住,而后实在有些忍不住,这些天压抑的痛苦尽数喷涌而出。
她眼角发酸,不管不顾的扑进对方冰冷却宽敞的怀抱,控诉:“太欺负人了……凭什么?”
不知道多少次重复这三个字了,姜韫唇齿发寒,觉得麻木。
陆翦离垂眸看着怀中的少女,感受着从来没有的亲昵温度,手缓缓拍了拍她的背,仿佛哄小孩一样问道:
“是谁欺负你,我帮你欺负回去。”
姜韫声音干涩:“我不想去赵家贺寿……”
陆翦离笑了笑:“那就不去……”
姜韫转了转脑袋:“可我会被劝退。”
她忍不了一点,自己实在太惨,话有些刹不住:“……我很努力才考上的,高考都没这么拼命。”
每天两眼一睁眼就是看知识点,连吃饭都会忘记,现在却因为那个人,居然要被劝退……
赵写尘简直是畜生。
军训的事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偏偏现在提起,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动的手脚。
陆翦离不懂什么是高考,但他很怜惜用手拂过少女泛红的眼角,即使这些事情中有他的手笔。
“你还记得,我之前的建议吗?”
姜韫愣住。
陆翦离漫不经心的说:“我也收到了邀请。”
他弯了弯唇角:“我们一起去,你以我未婚伴侣的身份,就算赵写尘想做些什么,他背后的人……也不会让他如愿。”
未婚伴侣……
亲昵的称呼差点溢出,姜韫内心踌躇。
看出她的犹豫,陆翦离低声叹气:“很抱歉,可能太过冒犯,但这已经是我想过比较稳妥的办法了。”
“有了这次,没人会再找你麻烦。”
寿宴云集卡迭拉政商名流,赵家如果还想要这张脸皮,就得好好把赵写尘这只不听话的疯狗关住。
东方古老大族出生,最在意的就是脸面名节,更何况这只金毛疯犬还是那些人眼中肮脏的“杂交”。
高贵的纯血统啊……
陆翦离露出不屑与鄙夷,扭曲的怪形快要压制不住。
死死盯着姜韫的反应,仿佛沙漠中缺水的旅人,妄求一丝甘霖。
寂静中,姜韫沉默着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了。”
话音刚落,陆翦离抱住她的手臂更紧了些,而后收力,怕吓着怀中的人。看不见的视角中,纯黑的眼瞳似乎有了光亮,狂喜。
“我很高兴……”
陆翦离喃喃,唇角控制不了的上扬。
“我很高兴你能接受我的帮助。”
终于得偿所愿。
姜韫有些累了,碰了碰陆翦离的手,示意他松开。
离寿宴还有三个小时,那个老师说要准备的东西不少,礼物是由她代表专业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