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一个迈步,秋禾微微蹙眉,似乎前倾一点。
“老爷莫得吩咐,奴才们不敢。”
看来她们只收到过来的命令,可我现在没力气下车,就看了一眼哥哥。
哥哥好像懂了我的想法,摸着我的头,似乎看向康平说:“去问老板要个准话。”
她们到车上也不敢坐,我头晕得厉害,所以没管她们。宴生中途下车去医馆找伯父。
我们回到家,哥哥先让她们下车。
哥哥到车下接我踩上椅子,下来后哥哥扶着我胳膊,朝后边说:“你,同我扶着小又。”
随即我听见秋禾答应后赶过来,和他一起扶我。
“康平,椅子凳子先放这里,去烧一锅水。”
“得。”
回屋后他一直陪在我身边,叫秋禾端茶倒水,我想让她们坐下歇歇,可刚开口茶杯就送到嘴边。
“喝一口糖水润润,乖。”
幺妹还是那副木讷的样子,秋禾的拘谨格外明显,低着头不敢看我一眼。回过神想他对她们态度确实很差,细想我大概猜到原因。靠他身前,我侧看他,喝了一小口。
秋禾很快接过他递出的茶杯。
我不喜欢这种对人的态度,准备找个理由让她们先出去,再和他说,但在这时忽然听见大喊大叫——
“东街医馆张大夫前来探望!”
是宴生。
“去迎张大夫来这里。”他语调很冷,有点像……但也不一样,他还有些疲惫。
秋禾应声后带幺妹一起出去。
“哥哥……”我微微动了动身,听到他很快很温柔地说:“哥哥在。”抬头看见他的眼神,和语气同样,也同样有藏不住的疲惫。我尽力勾唇角,笑了笑,“我就是有点晕,没啥子大事,让伯父先给她们看伤吧。幺妹的手你也看见了,我真的很担心。”
他抹去我眼前朦胧,温柔地对我浅笑。
“她们的事晚些再说,叫张大夫先顾着你,你乖乖听我一回,旁的全依你。”
如果我再哭哭闹闹他肯定会听我的,可他已经够累了,我也好累。
我没再多说啥子,微微笑着点点头。
“好。”
和伯父进屋的宴生很快跑过来,弯下腰在我身上看,瞬移到我脸上,“小又……哪里不巴适?”
两条色很浓的眉都快挤到一起,我从很近的气息感到少年多么着急,停顿几秒,眼睛弯了点,“你是大夫还问我呀?”
他像是愣了一下,皱紧的眉头往下收,貌似无奈地撇嘴,还不晓得他要说啥子,伯父转瞬把他顶到一边,放下垫在手腕下面的垫子,俯身间说:“放上来。”
父子俩的神情很像,而伯父更多则是沉下来的严肃,我乖乖听话,被哥哥捧着手腕放上去。
“劳烦张大夫了。”哥哥柔和的语调转瞬即逝,紧接着说道:“凳子拿来给张大夫坐。”
随着脚步声,我看见站远处的秋禾回应时匆忙拿来凳子,搬到伯父身后。
眼下不好说啥子,我专心看伯父,发现眼皮和眼神都有点收紧。伯父抬眼和我四目相对,起身往前倾,我愣住的下一秒伯父撑开我的眼皮,松手不久,“伸舌。”伸舌后,又听问道:“起来会不会累?”伯父坐了回去,目光专注我,“头昏之外有莫得其它异处?”
“……一直很累,还有点恶心想吐。”
说完的刹那间被哥哥抱紧。
“小又的病症可重?”
伯父轻轻移了下眼,感觉蛮严重:“应当今儿遭的太多,一时遭不住,气血受阻,肝郁脾虚,气血不足。”
能听懂点,但不晓得具体啥意思,我看宴生和哥哥的神情都有点紧张,也更加担心自个儿是不是很严重?
不晓得是不是看出我担心,伯父说:“好在并不长久,多歇歇,调理半月就该无碍。许又这些日子服太多药,不宜再多,这回食补为重,汤药为辅。”停一下,看我一眼,“她是张家未过门的儿媳,不好叫方老板破费,我们付钱便好。只是宴生不便常来,还要劳烦方老板家的女子多多看顾,劳烦方老板费心。”
伯父说话时候宴生看伯父一眼,然后继续紧张地看着我,完全不像要反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