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虽然得到能救人的数字,但我却没得逞的喜悦,坐在哥哥身边,捏着沉甸甸的钱袋,“那掌柜挺惨的。”垂着脑袋问道:“我是不是花了你好多钱?你逼他是不是想我以后有钱花?”
问完,侧过头看身边。
驴车行驶中,微风带起他的头发,好看而柔软的发型随着颤。
他忽然笑着摸摸我的脑后,接近我耳边,很低声地伴笑说:“家里有几个钱你也晓得,咱平日使的不过九牛一毛。”渐渐带我靠进他臂弯,声音也恢复正常大小,“做营生的嘴少有实话,他若真遭不住康平说的数,大可拒了咱。镇里典当铺只他一家,我多年不曾舍近求远,他也有个准头,我自然也是。”
靠着他,愈发安心。
“这么说他故意压价,也是给你抬高了的余地?”康平虚化的身影前,我晃了晃手里的钱袋,“真是绕圈子。”
“你不必到圈子里。”
我摇头,顺便看他,“挺好玩的。”
大概还是因为那个楼里的男的,我没多少想逛的念头,可哥哥不咋出门,思来想去问了问哥哥。
“回家吧,你也是该歇歇嘞。”
“你不想和我多逛逛吗?”
“想也不急于一时,你还要喝药。”
到家后,康平又出去忙给我的惊喜。
我先跟他去找一个花瓶,把花插进去,放到书桌上。矮胖的花瓶米色透白,放那些小花正合适。我冲他笑了笑,“这样更好看了。”
他朝下的眼向我看,“恩,确实安逸许多。”摸了摸我的脑后,“我去把药端来,你在这里喝?”
“回屋吧,我想看你画的花。”
浅黄的墨在上面就像阳光散开,光晕在花瓣上边,长方的纸张就像窗,而占了半张纸的桃花仿佛在窗外。
我从纸上看到墙上,心里的阴霾似乎散去了些,笑得越来越大。
“真好看。”我舒缓一口气,“现在就像被桃花包围~”
“再过些日子就真围着嘞。”他往我嘴边送汤匙,“来,先喝药。”
我伸脖子张嘴。
他将要喂进我嘴里,手收回去时似乎往床上看了一眼,“这些钱你自个儿归置着,去外头带一个便够使嘞。”有擓一些喂到我嘴边,“觉太多就找我换。”
看他温柔的眼神,我后知后觉他是怕我不好意思要钱。虽然这些钱的用处很多都不在我身上,但我还是笑着答应,最后能剩多少就看着花吧。
喝完药,他去书房写戏,我把钱放桌上的竹篮里,继续昨儿未完成的活计,让自个儿忙起来,分散精力。
缝好另一边胸垫,在胸前比了比,觉得反正有弹性,大点小点应该无所谓。
一针一线缝到布上,好像不明所以的凌乱花边。这针,这线,都不听话似的,掰不正。
想放弃的边缘,我听见哥哥说:“小又,时候不早嘞,明儿再作吧?”
感觉要垂下的眼皮瞬间掀开,专注的思绪一下散开,反应过来投入到无法低落,我带着轻快些的心情,飞快起来,“好呀!”赶紧收桌上的东西,“你等我一下!”避开针尖,一股脑全扔托盘里,“马上就好!”
“莫急,当心些。”他伴着明显的笑音。
抽屉往里一推,我马上说:“好了!”
转身就见他推门进来,手上的托盘有一个茶壶,和一盘糕点。
他走来的同时我走去。
“哥哥!”他放下托盘时,我扑到他前边。他很快搂住了我,拍了拍,“快坐下歇歇,真是累到嘞。”
被他带着坐下来,和他很近很近,我还靠着他,抱怨着,“玩儿果然和认真缝东西不一样,那个针就像有想法似的,一点不听话。”
我感受脑后的抚摸,一只茶杯移到眼前。
张嘴抿茶杯,喝茶间听他气息平稳,语调柔和:“针线活太精细,长久才能作好,你不常作,手生些也应当。”偏甜的红糖梅子水滑进喉咙,眼前的茶杯移开,我还头也不抬地靠他。正欲开口,接着听他说:“万一一不留神伤到哪里不妥,你要是作不下去便叫林芝来,你同她说咋作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