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情不自禁:“这是你们的统一爱好吗?”她像是有点疑问,我跟她解释,“小苗……就是我今儿找的朋友,她也喜欢编,那时候还让我编呢,但我不会,就找个理由拒绝了。”
疑问转为单纯的笑,她点点头,转而朝我说:“那你想不想学嘞?我教你编哇?”
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我被她盖住手背的手摸摸抠腿,眼睛眨了眨,跟她摇头,“不了,没啥兴趣。”
“恩,以后想学同我说,我仔细教你。”
她说完编绳子,我就不咋想晓得她那时候多大了。
我知道不管多大,她能做能选的大概也只是在有限的范围,看花编绳。
她一直莫得说她爸妈不好,如果晓得她爸妈答应把她卖了,她会容易接受吗?
我担心,但因为顾虑没法多问。
想了想,不再慢吞吞抓裤子,反握住她的手,挤开牙齿,跟她说:“林芝,你不用教我啥子的,我看到你爱自个儿,就很开心了。”
她温柔的神情泛起疑惑,被我握的手动了动,垂下的眼睫带眼皮掀开,像是明白傻子,笑着点头,“我会待自个儿好的。”
感觉她貌似懂我,但又有哪里不对。
我想不明白。看她几秒,她伴着笑转头,“时候不早嘞”话语间回过头,“你明儿不是还要找小苗?我叫老板来,你也好早些歇,省得莫得精神。”
瞥一眼微微有一点昏黄的门窗的纸上,我想还有空聊,于是点头答应她。
她出去后,我单手拿起茶杯,起身回去边走边喝。想着她的话,我的感觉没有变。
眼前模糊的粉色,思考时,吸引我眼光聚焦烛光笼罩的画,看清楚画着桃花的白纸晕染浅黄。
画刚好遮住化妆桌的镜子,桌上的月季挡住下边桃花的树干,反向把月季好像印在纸上。
到化妆桌前,我放下茶杯,坐凳上弯腰看挥洒烛光的月季。
再微微抬眼移到桃花的枝干,小鸟和画里画外相呼应,让我有一种被围绕的感觉。
我静静地闻着花香,注视明艳的桃花。
听见一点声音……是啥子?
再仔细听,是哥哥!
瞬间转头,他朝我俯身,温柔笑着握起我的辫子,“瞧得听不见话嘞。”即使他低头,我也能看到他翘起的嘴角,“我每日给你添一幅,不出半月准能开满桃花。”
转身握他解我头绳的手,起身往他身前凑,“好呀!”
他停下动作看我一眼,然后含笑握着我的手腕,带我转身坐床上。
“当心些,扯到头发会痛。”
我笑了笑没再乱动,只是侧目看他。
“诶,没几天就要交戏了,你给我画,还有空写吗?”
“得空。”他解开辫子后轻轻拆开我的辫子,起身拿桌上的木梳,“你不在家里,我写完戏便莫得事”退床边坐下,垂眸顺着我的头发梳,“画完还能自个儿喂喂鱼嘞。”
以为他要和我开玩笑说自个儿清净,没想到他这么说,“咋感觉这么可怜嘞?像孤寡老人,嘿嘿。”
头发就像网散他手上,挡住关节,露出的手指头也有几分被密林遮挡。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木梳,不急不徐地梳下去,手上的头发逐渐减少毛躁。
他伴随轻笑稍稍抬眼,我冲他眯眼笑。
“再过几日该唱戏,静静也好。”低下头继续梳着,“你不必惦记我。”头发覆盖的手慢慢降下,他翻手把散我肩上的头发顺了顺,抬眼和我视线相对,“康平同我说小苗已定下婚期,以后准聚少离多,这几日你安心同她耍。”
“!啥子?”我侧着身往他搭床边的腿上枕,视线向左侧看他,“他咋晓得的?”
不尊重本人的婚姻我看就不存在,这三四天都没跟任何一个说,康平咋会知道?
他对我的疑惑没多大反应,还在解左边辫子的头绳。
“今儿康平接你”他解开后又扯散,拿起木梳梳,“听到谢婶婶同你言语,就晓得嘞。”专注的目光朝我稍微移,浮现安心的笑,“我同康平说嘞,下回若听见撒子,不必咋咋呼呼地和我讲。”
两三秒就晓得他为啥这样说,我也没多在意,笑着稍微平躺。
手指捏捏他袖口,语气散散的,“他昨儿还和我说有一回念宁着急出去,没烧菜,你和他都不会,还不想麻烦玉娘,最后你出主意煮汤,你莫得算好时辰,把锅都烧干了。”
他轻轻笑着,让拿木梳的手垂下去,放手后我的头发散落,轻柔地摸我脑袋,“那时康平不咋烧火,火也大嘞,不然还能有些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