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脑袋被摸了摸,接着听说:“回屋吧。”
我收回目光看他,“嗯。”恢复走路的速度。
屋里的窗开着,去床前能感受到和屋外相似的温度。他带我坐床上,而后放开我的手,俯身摸我的头,“我去给你端药,再把书房给你的东西带来,回来给你解发辫。”说着,摸我头的手朝辫子顺下去。
“给我的东西?”我有点好奇。
好像故意留有悬念,他笑笑说:“乖乖坐。”
在意是啥子,更期待小惊喜。
脱鞋坐床上慢慢猜:小玩具?还是……前几天说的赔礼?
不确定的想法,在他坐到我身边后,展开手里的纸时通通散掉。
“这是……”看他向我展示的画,我有点不确定:“桃花?”
没这么近看过一幅水墨画,明明墨画出的花缺少真实,却因花朵的明艳而让我有一种另一个世界的“真实”感。
长方形的纸上远有溪流,沿着纸边伸展的黑棕枝干各有不同,绽放我那时候说的粉色,晕染又像极了红,好看极了。
细的花枝不比指宽,相互交错朝上挺着,粉里透红的花或侧或正,花瓣微卷,又像盛开,吸引我一点点看着各处的花。
比较粗的花枝朝上绕半弯,分叉出四五根自由生长的枝干,盛放或深或浅的粉,有单有双,长枝上。
偏下的一枝花枝蜿蜒,和锦簇的花一起朝外伸展,颜色稍微有点糊,好像紧簇的花边,爪子勾花枝的粉灰色小鸟晃出残影,小鸟的翅膀微展,羽毛的勾画也因模糊感觉毛绒绒,边缘灰蓝的羽毛有点碰到渐渐变细的枝干上孤零零的花,那片花瓣微微朝里卷,像真的一样。
朝下细看才发觉小溪的水蓝和小鸟羽毛相似。小溪看似就在树后,但下边又能看见绿油油的野草,转瞬溪流又被拉得很远。
好像要飞的小鸟似乎微微扭头,朝外的眼有白星点缀,不晓得是想看后面的溪流,还是触碰到的花。
我情不自禁想象着,溪流边明艳的花树偶尔有小鸟停留,扑腾着给小花扇风,越看越喜欢。
“我想单有桃花太静”他说话间我转头看他朝我浅笑着,眼睛偏垂向前,“便添了些活分。”眼光半垂侧过来,很柔地问道:“中意吗?”
“中意!”我上身往上一窜,侧身朝他扑去,“好中意!”要抱他胳膊,“我好喜欢!”
眼看他似乎要被我扑倒下,他伸到我腋下的手卡在下面扶住我,“当心碰到。”那张纸和他手一起去向右边,我扑他他也没倒。反而笑着接住我,气息有些急地抽出手伸向我脑后抚摸。
我顺势抱住他,听他无奈的笑:“摔床上也会痛,也不顾这些。”
我嘿嘿笑着,侧脸蹭着他身前,“我不管,我就是好喜欢!”
“好好好……”他慢慢坐直了点,右手也伸向我,顺着我摸我的头,“小妹中意便是好的,撒子都不管。”
腰间隐隐的疼可以忽略,我依旧紧贴他身上,仰头将下巴往上攀了攀,嘴角一直上扬,“我要把它挂墙上!每天起床都要看!”
他将我到眼前的碎发向边上捋,无奈也像往常尽是笑地顺着我点头,“得,等念宁回来叫他挂好。”热热的手摸到我的脑侧,“真是好乖。”温柔含笑的眼和我一样高兴。
他的笑好像和我同样开心,我贴着他身前去拿他落到后边的画,侧身靠着他看。
“以前从来不晓得,原来桃花这样美。”
对桃花的认知源于诗句,但透过文字猜意境也猜不全,今儿个看这画,我想如果满纸都是桃花,那就是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最好的理解。
“若中意,我便多画几幅,叫你这屋子开满桃花。”
我看着画,余光见他解我的辫子。
忽然想挺身,抬头仰看他,“好呀!”他稳了稳我的脑袋,“当心扯痛。”
他喂我喝药的时候我还看着这画,但因为他怕我分心呛到,就把画蓬蓬地卷起来,放到了桌上。
喝完药,他把碗和糖罐都放桌上,我转身枕他大腿上,和他说:“被你搞的,今儿小苗拿着糕点说好吃,我把她当你了,以为她要喂我,感觉好丢人。”
他朝外侧的上身转回来,向我低头,浅浅笑着摸我的头,“她是你的姊妹,喂你也是应当。”
他的语气还真是理所应当,我觉得他的反应没啥不对,但这件事似乎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