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玩过当然觉得得,但不晓得她玩没玩过。我思考着拿眼前的纸,“她说不准玩过套圈呢,不晓得她会不会喜欢。”
“富贵人家不会拿家里的物件上街摆摊,莫得钱的更不会。”侧目看他同样看着我,“赌运气的事说不准就亏嘞,这几年的日子不好过,不能为几文钱赔能换钱的物件,小苗与你我一样,最少六年莫得见过。”
六年可以删除大部分记忆,再次玩说不定跟新的一样,我看一眼手里的纸,跟他点头,“有道理,那就选它嘞。”
“先莫急。”他手向盒子伸去,眼光也对着手的方向,“若你摸不准她能不能中意,咱便耍一耍,要是不好再挑好耍的物件。”
把拿纸的手移腿上,左手拿起一个圈,“耍这个?”
“她与你同岁,你们彼此相熟,若你中意,她应当会中意。”
我比她大好几岁,就算没吃过太多猪肉,也见过很多猪跑,要是我中意,她多半也会喜欢吧?收紧手里的铁圈,我冲他点头,“好,那咱耍耍看。”
他自然牵过我的手腕,先弯腰起身,“这不是一时半刻能耍好的,咱去桌上耍,免得入了潮气。”
“嗯。”顺着他起来后,他弯腰拿箱子里的盒子,我分散的一点余光看到他屁股后面有点黑。哪里坐脏的?我正要转身伸手帮他拍拍,他忽然拉住了我,“小……”回头看他多出的疑惑,他偏向下看,“咋嘞?”
我左手朝右指他身后,“脏了。”
他顺着我指的往后看,接着弯下腰把盒子放回去,握住我的手腕,似乎要带我转身,“来,我瞧瞧你后头。”
“哦。”下意识听他的话,我转过身就要问他,瞬间感觉屁股后面被轻轻抚下。向后扭头见他俯身,手伸向我看不见的位置,眼睛朝下看,“是脏嘞。”屁股后面被轻轻往下扫,我问他:“能干净吗?”
好几下后,他停下手直起腰,“莫得嘞。”冲我一笑,“还能穿几日。”向一边转身。
他又去拿盒子,我见他屁股上的脏,转过身说:“我也帮你弄干净。”手伸过去间听见他应了一声。我走到他后侧,手慢慢向下拍他脏的地方。
也就一只手那么大的深色,我拍了几下后淡了一点,随即又拍几下。
好几下过后,深灰的颜色几乎看不出来,我收手朝他转身,“好嘞!”
盒子里的东西分散摆到桌上,我和他各自拿八个圈,坐在同一边。
“耍这有彩头才得趣。”他微低的头转向我,温柔浅笑,“你若套的比我多,叫我做撒子都得。”
有关胜负应该带赌注,我没拒绝他,接着思考,边想边说:“好呀,让我想想能给你啥子。”他给我的我不能给回去,所以不能在家里找。我仔细想想,偏离的目光笑着落回他脸上,“后天我出去,给你编个花环带回来。”
他柔和的注视伴着笑意,渐渐带出轻快活跃的笑声,“真成花仙子嘞?”
我不自觉跟他笑着歪头,“咋不是呢~”
他笑声微微颤,摸摸我歪的头,“得嘞,耍吧,你先来。”
我没客气啥子,看摆在桌上略微远的距离的小东西,瞄准那个掉色的木质口琴,手举到不会痛的高度,捏着圈——抛出去!
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铁圈发出一声响,掉到口琴边上的小钢琴的角落,微晃倒下。
察觉身边的视线,有点虚焦地向他看,和他眼神相对的瞬间才清楚一点。
他像是已经习惯摸我的头,抬手就对我脑袋摸了摸,“乖乖,多耍几回准得。”
温柔安抚的语气和掌心的温度让我翘起嘴角,本能相信他,本能点头,“嗯!”
从身边飞出的抛物线很低,掉落最近的小狗画边,没有晃动,直接倒下。
“确实手生些。”他有点带笑的语气中隐隐透出无奈,我转头和他同样表达的神情互看,看他带着笑意,“再试几回,应当能中。”
再来一回,我们还没套中各自的目标。
本来提不起的心情好像笼罩阴霾,说不定得救就是我最大的好运,套圈和救人一样莫得可能,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垂头丧气。
感受到轻柔的抚摸出现,垂着的眼余光瞥见他向我接近,热风带着话语缓缓进入我的耳朵:“套中小物件容易过送吃食,你这样灵光的小姑娘准得。”慢慢侧过头看他,脑后的抚摸停止,他浅笑着说:“若是不想试嘞,咱再挑挑?”
我沉默几秒,抬起头:“是啊,送吃食我都送了,就套个圈我还不行?”拿起一个圈目视前面,“再来!”
脑后的温热悄然离开,他侧身倾过来,按下我的手,笑着侧目对上我疑惑的神情,“该我嘞。”
我有点懵,他依旧含笑,抬手越过我的头顶,摸了两下,拿起手里的圈抛出去。
不自觉跟随的视线看到落在花瓶前的口琴附近,和我一样,失败。
他莫得沮丧或低落,反而侧对我笑笑,“到你嘞。”
有了轻重的比较,我想闯过这个关卡,立即提起精神,不想其它。
“……”可能太有精神,彻底抛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