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困了便睡,白日若是累了,可小睡两刻钟。”宴生目光看向我,“她若要做活,方老板务必拦着,不然也会劳累。”
有几秒没反应过来,接着晓得了少年又想到了不晓得生死的许又。
“是。”他点头说:“我仔细看顾,不叫她找活做。”
而他移来的目光是对躯壳的灵魂。
难以明说的歉意渗入失落中,我不管是为了啥子,都该帮帮小苗和宴生。打断他仔细的询问,我侧过身,“你再问就要问到晚上了,我就没空和他说话了。”
他看向我,忽然一笑,“好,不问嘞。”揉揉我的脑后,看一眼我外侧,“你同小张大夫说”对我温柔笑,“我去书房。”
他渐渐放下手,在他要起身的时候我抓住他的手,“等等。”停下动作,向我低下头,“咋嘞?”
“我想要小苗的簪子。”
“得,我叫康平给你送来。”
他们师徒出去,康平关上门不到五秒,张宴生迅速前倾上身,“撒子簪子?”
每回提起小苗的啥,他都会马上跳起来,这回却等到人出门,让我差点忘了这副熟悉的神情。
看近在咫尺的着急眼神,我不自觉笑弯了酸涩的双眼,笑出了声,“哦~“小张大夫”不装了呀?不是挺正经的嘛。”
他气好像上不来,“你…你…”了一声就没了动静,眼睛下垂朝一边躲。无可奈何地急一声,“你莫拿我取笑嘞!”眼光瞬间甩向我,“撒子簪子?快同我说!”
“就是她找我的那天,我们在街边买的簪子。”我说话间,他向后坐好,貌似认真地听我说:“她担心她爹发现,我就和她说好有空带给她的。”
他点点头,“这样啊。”笑得纯粹,“等你身子好些去给她,她见到你和簪子,准高兴。”
“我把你带给她,她会更高兴。”我说到这,他一怔。看他眼里闪烁的亮光,我手轻盖腰间的伤,上身前倾,“你问王伯父了吗?他咋说?”
他眼神给我一丝回应,和我目光相对间浅弯嘴角,“伯父起初不愿,后来我……”
专注的大脑被开门声打断,晕开的阳光转瞬即逝,随着阴影而来的声音出现耳边。
“姐姐”康平双手端托盘转身向我,眼神对我指着托盘里,“师傅叫我给你。”
我看到和蜂蜜水的壶放一起的木簪,拿了起来,“嗯。”
接过的下一秒,康平稍微转过身,把点心和茶壶放桌上,侧目垂向他,“师傅还吩咐我同小张大夫说,师傅和念宁在书房等候。”
他又像那时候在医馆对待病人,平和有礼貌地微笑点头,“是,我不会忘的,请方老板安心。”
康平嗯了一声,半弯腰和我说:“我去同师傅回话,姐姐有撒子叫我。”
“好。”我点头,双眼停留木簪上。
虽然上色和手工都挺粗糙,可看得出三角梅的形状,我脑海不由地闪过那把火。
……问我想活还是想死……
“小苗许多年都中意好看的花”眼前的模糊替换火光那面我不愿面对的身影,我抬头看他向簪垂下柔笑的眼,“记得那时我惹恼了她,也是靠花才不气我说错话。”
在驴车上他送我回家,说过那时候发生的事,那个时候没心情想,现在细想觉得:“要是我绝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你。”
他眼睛上移,露出开心的无奈,“你眼下的性子,我可不敢。”
对他翻了个白眼,我用木簪尖在腿上轻轻摩,“伯父开始不答应,后面答应了?”
他的笑意变得认真起来,干脆点头:“是嘞。伯父担心得罪我爹,我说等夜深人静,莫得人晓得他送我们,他这才应。”
小秀的事还在心里压着,我听他这样说才稍微好一点,放松一笑,“找到车就好办了,明后天我去小苗家,问清楚婚期是下个月哪天,提前四天送你们走。”
“下个月?”他一本正经地说:“是这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