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下的阳光没有波及她的脸上,我却能从她的眼里看见和阳光相似的温暖,垂下的手握住她贴近我手背的手,摇着头说:“不用~我要帮你!”
经过树下,我抬手拨一下枝叶,侧过头对她嘿嘿一笑。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好像太阳和枝叶闲聊,惬意舒缓地融进空气,与她的笑给我带来同样的安逸。
她带我走进灶房另一边的房间,我跟她边走,眼睛到处看房间里。
房间的布置和我那间差不多,只是多很多小家具,比如靠墙有一个有很多抽屉的矮柜,上面的簸箕里放很多线团,依稀看见里面的布袋。
和她几乎同步往里走,眼光掠过门对面的墙上,有一张颜色淡雅的团形花图,不认识。
“你先坐”她牵我手往床的方向走,浅笑地朝我侧目,“我把棉花拿出来。”
她松开我的手,我也顺势把手放下,转身背对床,坐下时抬头说:“好呀。”
她走向靠窗的墙角,打开靠墙的木柜,她蹲下,我看见里面挂的衣服。
看不见她的动作,我眼光移到窗前,有的简单雕刻的化妆桌上空无一物,连一个镜子都没有。
房间颜色有点单调,刚才看见的花图还算醒目,我侧过头朝那看,下面的绿叶好像捧着淡紫色的花,与上面交错的花茎缠绕,连接淡粉的花,给房间点缀一抹清新。
“这个画是你老板画的吗?”我上身持续前倾,手伸向床尾朝后指门对面的墙上。目光转向她,她怀抱一个布包,侧过身眼光向后侧,“不是。”手肘挤压顶腿上的布包,站起,转身走来,“老板说姑娘家的屋子不好太沉,便让康平挂那幅画,添一些热闹。”
偏头盯了一会儿,我回过头看把布包放床上的她,瞧她垂下的眼,笑道:“他还是太保守了。”
“额?”她解布包的手渐渐慢下,略显疑惑地移眸看我,“撒子哦?”
“你看啊”我只把手向那指,视线没有移动,“就两个花,颜色还那么淡,看上去也不热闹啊。”
好像理解了我的点,她笑着低下头,继续解开布包,“绣球花好喜庆的。”解开的布包露出里面软绵绵的白,她扯住外包的布,把布和棉花一起放枕头上,向我侧过身,弯眼笑,“够热闹嘞。”
我再看一眼画上的花,心想原来是绣球花啊。不太理解她说的热闹是这样认为还是审美原因,我看她走回柜前的背影,没再反驳啥。
“薄被你打算做多大的呀?”大小有关做的进度,还有帮忙的难度,我先问一下,有个心理准备。
“相当就得。”她抱两片叠一起,半透明间能看见像蛛丝一样连接的布,“今儿个先做玉娘的,做完拿外头晒晒”把上面那块几乎全透的布放枕头边,手拿纯色的到床上似乎要铺,“过两日就能盖嘞。”
“还以为你要给自己做呢。”我笑着脱鞋上床,侧坐伸手,“我来帮你,我能干啥啊?”
她垂眸不久,继续把布轻摊开,拿布的两角递来,“你帮我铺吧。”我捏住两角,应声点头,挪着屁股,听前面她说:“今儿个做不完也莫得事,莫急。”
我笑嘿嘿答应,往后拽着说:“我现在也急不了呀。”
她对我浅笑一下,光脚上床,站床头,弓腰和我一起把布抖两下,“小又,慢些放下,不然起皱不好平整。”
透出床本色的白布铺平后有一半搭在床下,我侧身拍了拍床边的褶子,“这边没放下去咋办?”
“莫事。”转头见她拿来枕头上那一大包棉花,放在床边的中央,“先铺上里头,铺完再补外头。”
床边的手抬起来,顺势伸过去,“铺棉花吗?我也来!”
“慢一些。”她把布包送过来一点,我抓起一把棉花准备揪断,面前的手拦住我,“带多少便拿多少,不然也要搓一起。”
感觉眼里透出愚蠢,大概过一两秒,我才点了头,“晓得了。”
她轻柔握了握我的手,低了低头,眉眼带笑,“恩。”把手放下,抓里头的棉花,“你莫得做过棉被吗?”
看棉花不间断地趟出来,我低头慢慢地拉,余光瞥她,“是啊,只是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