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捂住她的嘴,把她往外拖。
我着急起来想要救人,跑了几步,刚伸出手——
“当我真不能要你的命?”
话语就像钩子牵制住了我的手,我似乎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怒火。
脑袋僵硬地转向他,他轻微侧向我的双眼不光显得淡然,甚至淡漠:“若你真不要命,我便叫你给她陪葬。”
他每个字仿佛都像石头砸我身上,我顿时像失去所有力气,身体快速下坠,屁股颠坐地上,屈膝把脑袋埋在腿间。
黑暗中感觉自己的嘴巴在抖,我听到自己闷闷的哭声,抽泣着说:“我要活着回家……”不能死在这……
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忽然感觉左上面胳膊被碰,激起了我的反应,我抱住膝盖的手瞬间甩打出去。
惯性带走我的视线,我酸涩的眼看身边颜色较深的布料,脑子还没清醒,接触布料的手就被握住手腕。
我被提着手挺直上身,仰起头看见他俯身,神情像是无语,又像……生气:“畜生的胆子果真多,还有本事打人,真能耐。”
湿热的泪滚滚流,我说不出来一句话,奋力挣脱开他抓着我衣服的手,把脸埋回腿间,胳膊环抱周围,挡住了外面的光。
闷热包裹细弱的哭泣声,好像已经忘了哭的原因,哭得越来越快。
衣服被扯住的瞬间,我眼里猝不及防地进入朦胧的光。
模糊的景物还没看清,昨天被提起的感觉突然消失,手腕被突然握住,我脚别了一下被迫转动。
“你就那么想保她?”
没反应过来掠过的模糊残影,他突然的问话钻进我的脑子,我一时想不明白,抽泣的哭也跟着减慢。
他的力量并不小,我感觉手腕很疼,吞下部分哭腔,声音低低地说:“我好疼,求你放手。”
他没有放开我的手腕,只是力度似乎减轻了一些。
模糊的视线感觉他的目光好像看着我。
没有力气挣脱他的掌控,我感觉一股情绪涌上来,委屈要喷发。
就在这时,上面传来他问话:“那畜生与你莫得干系,你为撒子非要保她?”随之多几分气笑的语调:“莫得打你,还哭成这副样子,可笑。”
断断续续的抽泣影响我的思考,只大概听出他问的话,我为啥要保他?他是谁?秋禾吗?
我咽了咽嘴里的口水,调整一下呼吸,带着一丝含糊,哽咽地说:“挨打很疼,会死人的……”
几秒的安静过去,他甩开我的手腕,背对我笑着走远了几步,那种笑声就像嘲笑。
“伺候人的玩意儿,生死又能如何?”我抬手抹泪间,模糊看见他向我转身。放下手,眼前开始清晰,看见他略低脸上露出好像看到啥好笑的神情,“伺候我,还有心护一个畜生,看来待你太好。”
“没人天生是伺候人的,我不是,她也不是。”转开目光看别的地方,已经没有秋禾的身影,我回想她这几天的每一跪,感觉心里发酸,话语里的哭加重:“活着就要求生,她只是求生,求一个庇护。”
“横冲直撞”他像阴阳怪气地说:“我看你莫得想活。”
关闭的房门挡住了外面大部分光,门窗透进来的光线带着枝叶斑驳的光,眼中沉重的深色调房间覆一层静谧的感觉,可我胸口的沉闷没有减轻半分。
我苦笑一声,半睁的眼扫过远处门窗,看向挡住面前光线的他,轻轻的笑声感觉伤心,话飘出嘴里:“我想活。求你了。”
他偏低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观察啥。没过几秒,像是调笑带出话语:“你便是这般求人?”
最后两个字他加重了语调。我结合先前他说的话,回想别人求人的态度,应该算明白他的意思。
手抓衣摆有些急促地垂低视线,呼吸渐渐有些低沉,酸涩的眼眶再次湿润,缓慢地张口,困难地说:“我晓得了……”
膝盖向前凸起,我非常慢地弯了双腿。
仿佛有一根绳子吊我的身体往上,缓慢的呼吸带着我的膝盖下坠,前面一只手闪到我的视线内。
眼前的斑驳像残影似的掠过,我感觉腋窝被扣住,猛地一晃往前拉着,重心往前倾倒,被他圈进怀里。
气还没喘上来,伴随心脏快速跳动,我耳边缓慢蔓延他温热的气息,略微低沉的话音棉团像揉进我的耳朵:“她们咋求我的,你莫得见过?夯货。”
他说完话,我耳边温热的气息没有消散,耳朵逐渐加热,有一种烤得慌的感觉。
……他们是谁们?
心里的疑惑带我侧过头,就看向他偏向我的目光。
或许是气息的影响,我觉得他的眼神好像要把我拉进火堆,烧得我脸好烫。
灼热燃起我另一种猜想,我对视他的目光,试图想明白他的意思。
他手指又摸上我的耳垂,轻轻揉捏,语气就像被窝里说悄悄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