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莫得酒。”她回答不像隐瞒,但我还是不信:“李……你家老爷不喝酒?有钱人难不成喝的时候还得现买?”
她轻摇了摇头,“院里有存酒的屋子。”下眼睑稍微露出眼白,眼珠往上看着,“姑娘要酒吗?这该请示老爷。”
“no!”我手挡在胸前交叉,满眼拒绝道:“绝不能让他晓得!”
她没再说话,只是眼里的疑惑过分明显。
慢慢地放下手,逐渐恢复理智,感觉呼吸没有那么激动了,我放松语气:“你不是想让我讨好他嘛?”
她似乎冷不丁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点头。
“所以喽!”我语气越来越肯定,轻微俯身和她平视,“你告诉了他,他说不定就晓得我要用酒讨好,那到时候他不愿意喝了咋办?”眼神和语气里的疑问渐渐转为幽怨,委屈地噘嘴看她,“那不就白费了。”
她好像真被我说动,像是思考地低看我,眼睛轻轻眨了眨,过不久,说:“老爷不愿喝酒是小,若是责怪姑娘私自取酒,是大。”她抬头纹加深许多,收紧了的眼眉看上去焦急,“姑娘怕痛,伤处还莫得好妥贴,不能再遭打嘞!”
她的音调突然加大,神情里透出的紧张感觉真是为我担心,我虽然觉得暖心,从内而外显露的却是逃跑的急切。
“就算挨打也没事,目的达到就行了。”我拉住她拱到胸前的手,语气尽量慢下来,“你不是也想我好吗?想让我好,那就听我的吧。”
她眼珠轻微移动着,朝向我的视线持续向下,像是在看被我握住的手,嘴巴慢慢闭上,紧接着目光落到我的脸上,我仿佛看出她当下有些纠结。
“秋禾……”话语声像风一样飘出来,流进我的耳里,微张的嘴有些许灵活的形状,“秋禾听姑娘吩咐。”
自己的臂弯更弯,双手握得更紧,我移动脚步缩短和她的距离,心里的快乐泡弯了我的眉尾,我咧嘴笑看她,“太好了!我做的事,结果一定有你一份!”
她眼睛不像刚才那样闪烁,好像回归平时的状态,浅浅的笑像是蕴了暖光,从眼里溢出来,“我只盼姑娘好,不求旁的。”
不适应这样煽情的感觉,我咧着的嘴几秒钟内收敛,默默松开了手,没那么灵活地退步远离。
撇开的目光恰好看到还在洗碗的女人,眼神停留瞬间,离我不远的她似乎误会啥,贴近我的耳朵,低声说:“可要秋禾指点她?”
默默侧目看她稍显严肃的神情,大概半分钟左右,我才发觉自己少了警惕,而她也不是“指点”。
秋禾比我更了解这里的人,所以她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我点头接受了建议,见她要开口前,我语调压低说:“别吓到她,她也挺不容易的。”
“是。”她微侧向我的脑袋轻低下,“秋禾晓得咋做嘞。”
目视她绕过灶台,走向忙碌的女人,在女人不远处停步,不一会就看着女人站了起来。我不忘用余光撇向灶台上的肉,直到握住菜刀才挪回目光,低头将肉切片。
拎着两坛酒出去容易被发现,菜香就是最好的掩护,非得烧一道菜了。
刀刃很快,没多久轻松切了三四片。
听到走近的脚步声,我低着的双眼稍微侧目,看到两只穿着布鞋的脚快地走来。
脚步声在我身边停下,我瞬间感到接近耳廓的热气,侧过头看她的腰朝我弯下,正面我的耳朵说:“姑娘,已经办妥嘞。”
刀的一面压在肉上,我松开刀柄,抬头看女人正抬眼对我鞠躬。
我停顿几秒,貌似淡定地点头,向秋禾稍微转身,悄悄问她:“你咋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