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几秒,眉毛往里皱了皱,轻微舒展开,“啥好处?”
她稍微停顿,忽然一笑,语调轻笑,“问我做撒子哦?”脑袋自然地朝郑姨娘转,“该问姐姐哇。”语气柔软地问道:“姐姐,你要撒子哦?”
顺她看的方向将视线平移到对面,见郑姨娘表情透着平静,过几秒和我目光交汇。
她唇间露出少许白齿,随着露白渐长,弯曲的线我看得更清,“小许有撒子能给的?我都好。”
“妹子准有许多好物件。”眼尾余光看辛眼神流露热情,我不自觉转头正视她。她就在现在和我对视,仿佛能看出她的兴趣,她随即说:“老爷疼妹子,不能少给物件,是不?”
回想这两天收到他的“物件”,我很想回辛:被捏被咬被踢,这是他给我的,你要吗?
我哼出一声极具讽刺的轻笑,目光聚焦她无知的脸上,含收不住的讽意,“他啥也没给我,我只有几个铜板。”
大概是回答在她预想外,她神情像凝脸上,我觉得挺好笑的,刚感觉到嘴的笑意,突然听到郑说——“那便要你两文,下回再说有的。”
我上翘的嘴角停滞,随后看向郑姨娘,她平静依旧,双手一起伸上桌,“再耍两局就得,佳延还要吃奶。”
她说完,那两个好像有了默契,前后有序地答应,一起伸手打乱麻将。
可能都不在乎我有没有出声,我伸手和她们一样推、收、转乱背面朝上的麻将,没多久看到刚才表情凝固的人重新拾回大方自在的笑容。
她带笑容的脸朝郑姨娘看,我能看到她半边的脸上眼神似乎略显强势,而听语调蕴柔软的笑,“方才让姐姐赢了去,这回也该我嘞,可要让让我。”
看她们很轻松的说笑,我笑不出来,因为她们的快乐不属于我。
想法里掺进了不大不小的脚步声,我神游的状态被戳破,右边平移进来一只端碗的手,右上方听见少女的声音:“姑娘,趁药还温着,喝了吧?”
汤药的颜色通常都不好看,可清新的气味让我少了点抵触,双手去接过药碗,语气还算平顺地说:“好。”
手带动碗对嘴倾斜,暗黄的颜色流淌进我嘴里,我蹙起眉头一些,眼皮皱了起来,视线瞬间变窄。
清甜的口感混着丝丝苦味,渐渐苦味又盖过清甜,好像煎熟的蛋饼翻面撒盐,咸淡不同的味道不好平衡。
碗沿离开覆一层汤药的双唇,闭合不上的嘴吐出真实感受:“好怪。”
秋禾俯下身偏过来看我,明显的关心进入眼帘,她看了眼我双手捧着的碗,目光飞快地回到我脸上,“姑娘喝不下吗?让灶房再煎一碗可得?”
最少喝了一大口,再来一碗那就是一碗零一口,我绝不愿意!
“不用了!”我抵御着抗拒,眼神直投碗里,鼓着勇气,缓慢地说:“……我能喝。”
“身子不安逸可不妥”辛貌似轻松地搓着麻将,感觉不像刚才弱态,“药喝多了不易生娃娃,不好嘞,”
这话让我提起精神,一改刚才的犹豫不决,果断一口气把药闷了。
秋禾端走我放桌上的碗,转身离开我身边,不到一分钟,我就听见她略做作地硬了语气,“姑娘身子弱,不容易好,晚些再煎一碗来。”
手刚落桌上,我马上朝后转头,看那女人把腰弯得很低,双手接过碗,连连点头,“晓得,我回去便知会他们。”
“??!”我整个大无语,眉毛往上挑很高,眼睛睁老大,咬牙捏裤子,“你想装硬气,别带上我呀!我不想再喝了!”
不晓得她们是不是耳背,好像没听见我的抗拒,女人向我左右看看,还冲我笑笑,“两位姨娘,两位姑娘,小的回去嘞,愿多赢彩头。”
女人说的彩头是她们组局的重点,处在牌局中迷糊的我,手在乱七八糟的麻将上摇摆不定。
“妹子,你再不快些便晌午嘞。”辛抬手扇了扇风,面上带赶走闷热的舒爽,“我还琢磨少睡半个时辰嘞。”
指尖下滑到麻将上,指腹按住,拇指和食指把牌捏起来,我将排面朝上打出去。
“三条。”收回手准备把刚抓的牌并齐,忽然听见接二连三的响,眼珠子看声音的方向,辛那三张三条面朝上倒下,“运气来嘞!我杠!”她眼里满是高兴,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黄中透白的牙齿露出好几颗。
“姨娘好手气,下头摸的牌准了不得。”小闵像是真诚地拍马屁。
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她们都不累?看别人赢过自己还要想词祝贺,感觉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