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两趟我腿都走酸了,如果不是孙婆婆年纪大看上去精神又不好,我最少歇半个时辰再去医馆。
门外就听见里面的声音,我减慢脚步,探头往里看,壮实的大汉面对张大夫,而他对面的张大夫表情略显严肃。
隐约能听到几个字,我觉得现在不是进去的时候。
好像没看……刚发现没看见张宴生,他就从里面走进我的视线,似乎要跟男人说啥,可最后和我对上了目光。
他似乎和张大夫短暂地对视了一下,而后加快脚步跑向我,不到半分钟就出来了。
“你咋来嘞?”他停步在门外,稍微停顿后,很急躁地说:“李叔那里少了一味药草,等处理妥嘞里头那泼皮,我再去南街的药房抓药,你先回去。”
好像不想我凑这个热闹,他看上去很迫切地想让我回去,可他的话却点燃了我的兴趣,我往里头瞄了两眼,有点兴奋得问他:“泼皮来医馆干啥?”
他无语地抓住我的衣袖包裹的手腕,带我往饭馆走,头也不回地看着前面。
“来这还能做撒子,当然是瞧病治伤。”他说得比较快,浅含跑步的喘息,“有钱还想我爹白给他瞧,真是莫得良心!”
那男的真挺过分,我懂了他话语里打转的火气,可是能不能别跑这么快?!
几步路过了一家店铺,弄得我本来就是酸疼的腿快不会走路了。
“停停一下!”我费劲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腕,大喘着出气揉腿,“太快了,我受不了了。”
长衫的下半身转动,他的鞋尖接着转过来,刚才紧紧握住我手腕的手在腰间握拳,朝我走了一步,“那你自个儿回食馆,我回去帮我爹。”抬起头看他没有舒展的眉毛,“应当要与他磨半个时辰,你安生做活,药我抓妥给你送去。”
不等我答应他,他就大步经过我的身边,走回医馆的方向。
小苗的事我记在心里,他来送药就没空说了,他不能来。
“张宴生!!!”我转过身大声叫他。
他脚步停顿,回头的神情像是有些烦躁。
“还做撒子?!”
他原地不动,我不想跟他喊,于是拖着我酸疼的腿走向他。
但他快我一步,跑了过来。
他又问了我一遍,我蹲下跟他说:“你和小苗的事,没问题了。”
没注意他状态的变化,只看他很快地在我对面蹲下,将信将疑、激动地看着我,急躁地说:“莫得问题是撒子?她同我说不成啊。”
见他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我盘腿坐到地上,自豪地转头扬起下巴,伴不平顺的喘息,得意洋洋地说:“我是谁,我当然能办成啦!”
蹲下的他瞬移到我眼前,可能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欠打,感觉他更加着急。
“你这丫头故作撒子玄虚,赶快同我说,小苗打算撒子时候与我走?”他语气带着压抑的克制,跟我很急地说。
还以为他要问我说服小苗的过程,谁知道他竟然想直接私奔!
不说我们没有聊到这,就说他无视了我的闪光时刻,这我绝不能接受!
我为了吹……为了和他详细地说清楚细节,赌气地说:“哪有那么容易,不用商量计划吗?”看他突然停滞,我得逞地勾起嘴角,忍住窃喜,“等我打完工,去医馆找你,跟你说说小苗咋被我说服的,顺便商量你们咋走 ”
他没有因为着急而快速答应我,而是沉默地看着什么,感觉像是思考我的话。
慢到我都想催他。
在我要催他的时候,他的沉默终止,目光对上了我的眼睛,点了点头,“得。这事要紧,的确不能鲁莽。”说完,他眼神从我的脸往下看,紧接着手握上我的胳膊,把我往起来带,“又不是要饭的,整日坐地上撒子?”
“……”得意和自豪被肌肉记忆打败,我被动地被拉了起来。等他松手后,我嘴硬地说:“天气好,坐地上舒服。”
被他催回了饭馆,我总觉得有事没办完,可是忙碌总将我打断。
太阳快要落下,常顺又把客人忽悠走了,只剩那个写字的少年还没有动作。还想他遭遇了滑铁卢,而他一点都不伤,走到少年身边弓着腰,笑容堆在脸上地看少年,“爷,食馆打烊嘞,您去别处磨闲可好?”
我习惯了他劝人的话语,也就不觉得新奇,没心思看这个热闹,我转身来到长桌前,倒了满杯的茶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