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借老板的名义管我,我又想不通老板为什么连喝水都要干预?
“她又咋知道我会喝水?”我不解地拿起茶杯,疑问自语。
很快看到小苗坐的位置,她的上半身朝我偏,后背靠在椅子上,冲我笑了笑。
我快步过去,放下茶杯,“这个茶不热,现在就能喝。”
“得~”她伸右手,用食指、中指、拇指圈住茶杯,拿起来对嘴吸得很快。应该不到三秒,她放下茶杯的时候,好像很爽地“哈……”一口气出来。
看她放下茶杯,哈气时舒爽的笑容,我微微一愣,差点忘了还要干活,刚想说我去干活,就见她右手撑了一下桌子,精神焕发地站起来,“我得嘞!小又,咱快先做活吧!”卷起袖子,四处张望,“水桶哪里嘞?”
面对她冲进十足的状态,我下意识用眼睛扫了饭馆一圈,没看到木桶,伸手指向后厨,“应该在后厨。”
“得”她干脆地点头,“我去拿来!”
说到“来”的时候,她的小腿离开了椅子,大步走向后厨,我脑海里突然闪过老板的脸,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赶紧去追她,伸出手大声叫:“小苗,你——”
一米之外的她走进了后厨,我想再多说啥也是没用,快步追进去。
才走没多远,她提着木桶跑了出来,差点撞到我身上!
我着急让路,她继续冲了几步,才放下沉重的木桶。
从她身后走到前面,我弯下腿,观察她表情上没有过多的情绪,眼神略微呆,发着愣。
“小苗”我抬手在她眼前摆了摆,“你咋了?”
她忽然有了神采,抓住我摆动的手,惊讶地扬起眉,眼神认真、有几分诧异地说:“小又,你你老板……好不像女人!”
“啥玩意儿?”
“她……”她闭上嘴看了看左右,带我跑到门外,绕到门后。我茫然地喘息着,耳边听她说:“她近处莫得脂粉香,腿开得比男人都大,真不像我娘她们说得那里的女人!”
我抽回被握住的手,转身将重心全靠在墙上,双腿微屈,仰着头,见她不敢置信的神情,笑着问她,“那她们说的那里的女人是啥样的?”
她眼睛往上看几秒,低下头伸手摸自己的膝盖以上,“那里的人莫得骨头”又抬手堵在鼻孔上,说话声好像突然开了混响,发闷还变调:“满身熏人的香,涂抹好厚的脂粉,叫男人挪不开步。”
“……噗!”我大笑出声,“熏人的香味,那样还咋勾搭别人?不怕把人熏跑了,哈哈哈……”
将鼻孔上的手缓缓放下,她比较认同地点点头,“是这个理。”诧异的神情随着逐渐正常的声线变弱,她好像思考地问道:“可为撒子要那样说嘞?”
她的高度因蹲下的动作变低,我索性彻底蹲下来,缓了缓干燥的嗓子,若有所思地说:“大概因为不知道吧,不知道才会乱猜。不管对错,能打发时间就行。”
她眼睛向下看着,安静几秒过后,不是很开心地轻轻说:“那样不好。”抬眼站起来,“咱回去做活吧。”
那天想带她见老板是觉得能更加自由地劝她跟张宴生私奔,现在看到她有自己的判断,我似乎得到和劝说成功一样的开心。
“好。”我笑着跟她进去,畅想她答应我后的双倍快乐。
不晓得快乐之前的痛苦会不会翻倍,因为她偶尔泛起的疑惑,我被迫加快了干活的手脚,终于听她一句难得的认可。
“我娘老说我比不得你勤快,还想着今儿个能赢一赢你,不承想你是叫我高兴慢的。”她丝毫没有感动的表情,我差点以为她故意嘲讽,可看她说完就转身擦身旁的桌子,那种热心的状态,让我透过躯壳看见自己累到阴暗的心。
“对啊,你难得出来嘛,应该让你高兴一下。”我撑着假笑,弯腰把抹布过水。
“呵……”常顺的笑声引我转头,不出意外地对上他一副看我笑话的神情。
握着抹布的手压在桌上,我用夸张的口型说:“小心等会我找你算账!”
他稍显停顿,撇开眼,“莫得错,小又哇,每日都叫咱高兴,那做活……”
她暂停手上的动作,脑袋转向他,“小又做活很得,你们当然高兴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