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事,最终由陆侍郎出手,快速解决了。
陆侍郎先是去劝说太夫人,告知经查实,裴二爷是醉酒出门,不小心在旧园落水。
在太夫人不满和愠怒的表情中,陆侍郎告诉母亲,他的上司,吏部的李老尚书即将致仕……
不用陆侍郎多加解释,太夫人已然领会,她迅速做出抉择,告知儿子,派人到江州裴氏报丧,另外陆府将要为裴二爷风光大葬,并抚恤好他的遗孀和一对儿女。
陆侍郎立时应了下来。
他回到正院同梁氏交代处理结果,梁氏正愁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已有风声传到外头,今日侯府也派人过来打听消息。
裴二爷不是家丁奴婢,他的死如果有疑点,官府必须要介入调查,如果让衙门的人进到陆府,查个底朝天,可能还会牵扯出一些陈年旧事,这都是侍郎承受不起的。
梁氏知道太夫人同意以落水处理,自是大喜。
陆侍郎让她不要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今后需重新整肃府里人事,给下人立好规矩,并多派人手每日早晚巡查各院,不得再有任何差池出现。
梁氏讪讪的点头,她也知道,丈夫这是不满了,此事发生在内院,她这个当家主母确有失职之嫌。
不过到底事情是解决了,她想了想,仍有些疑心,问陆侍郎:“老爷真觉得裴二爷是自己醉酒落了水?”
这件事最大的疑点是,裴二爷怎么会在天寒地冻的夜晚一个人跑去旧园,且是在喝醉了酒后。据扶他回房的小厮口诉,裴二爷当时醉得走路都踉跄,已躺在榻上休息了。
陆侍郎神情平常地道:“我去看过表弟的尸身,身上没有绑捆和刀剑伤口,但是手臂和腰背处有些许瘀痕,甚是可疑……虽则对外称是落水溺亡,但我会派人私下继续查探。”
梁氏有些紧张道:“不会是裴二爷在外惹了祸,凶手偷进府里,把他害了吧?……如果那凶手能轻易进到府里来,那咱们还有哥儿姐儿的安全……”
“夫人也无需多虑,这只是猜测,或许真的是裴表弟鬼使神差自己去了西园意外溺亡,也可能……是下人报复行凶。不管如何,今后这帮下人是要好好敲打,管束一番了。”
他也听管事汇报,查出来有离岗偷酒喝的,私下幽会偷情的,这都是些什么污糟事!
陆侍郎想了想,把李老尚书即将致仕的消息告诉了梁氏,梁氏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本来还有些郁闷懊恼的情绪,顿时消散开来,她喜气洋洋地道:“也该是轮到老爷您了!……过几日,我进宫拜见一下贵妃娘娘,顺便提提此事?”
“不可!”陆侍郎连忙道,“此时宜静不宜动,不仅府里不能出任何差池,宫里你也不能去。现在我们更应低调行事,吏部尚书这位子,不仅是我,还有其他人盯着呢。”
事发后第五日,大管事召集众人,宣布裴二爷元宵节在府里意外落水,不幸身亡,此事,不仅府里当日巡查西院的人有过,客院服侍的一众下人也有失职之责,这些人全部重责二十杖,交由伢人发卖出去,西面旧园也会彻底封死,今后所有人不得进出。
落葵再听到这些消息,本已平静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一丝不忍。
她这次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自行想通后,病魔也即速速退散了。
此事与崔氏却是有意外之喜,梁氏深恐府里藏着危险没解除,安哥儿留在她身边,万一出点什么事,她也有责任。
她把安哥儿移出听风院,本来是想惩戒崔氏一番,此事后,她心思已不在此,就不再留着安哥儿,就以府里近期事杂,她还要帮忙操持裴二爷丧事,安抚伤恸的太夫人为由,让崔氏来把人领回去了。
白芷也重新回到了听风院,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和同伴们谈及裴二爷落水事件,她在正院那边,私下全不敢与乳母等人议论,回来见到姐妹,便是忍不住了。
“管事把我叫去问话时,我方知不久前裴二爷竟然,竟然打过我的主意,可真是吓死我了!”白芷想起此事,心里犹惊。
“知道你会担惊受怕,我们才没敢告诉你。”青黛道,继而又压低了音,“幸好这祸害,终于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