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稳坐在龙椅上,只瞧今日群臣都能说出些什么话:“爱卿有话请讲。”
陆耀义正言辞:“老臣要奏之事与岁安郡主有关。陛下和诸位大人恐怕都不知道,郡主进京第一天,便当街殴打我儿陆从礼,致使我儿重伤,缠绵病榻一个月,这笔账,我们陆家还没与她算。依老臣所见,岁安郡主为人鲁莽、德行有亏,如此品行实在不堪配太子殿下,这太子妃人选……还请陛下和太子殿下另换他人。”
皇帝目光微沉,并未当即回应。
沈青砚则毫不避讳与陆耀对峙:“陆大人此话有失偏颇,当日令郎挨打之时,孤亦亲眼目睹。实在是令郎有错在先,郡主才动手将他教训一番,可以说是‘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四个字一出来,陆耀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小儿毕竟是伯爵府独子,即使有错,也轮不上一个女子教训,何况当时她还尚未被封为郡主。”
陆耀转向皇帝继续说:“陛下,我陆家本不愿忍气吞声,只是当初见陛下和皇后娘娘对施停月格外关照,不忍搅了陛下和娘娘的欢心,才一直将此事压了下来。但是今日,老臣冒着开罪太子殿下的风险,也要阻止他与施停月的婚事。陛下,这样的女子不可为大靖太子妃!”
他一番言辞慷慨激昂,仿佛自己是个即将英勇赴死的壮士。
而这些话正好落到周丞相心巴上,如此绝佳的把柄就是与太子较量的筹码。
他看似淡定地昂着头颅,接下来便是名正言顺帮陆耀讲话:“陛下,太子殿下,陆大人所言句句属实。岁安郡主难当太子妃之任,还请陛下重新定夺!”
在他身后,一群支持者也接连发言:
“是啊陛下,太子妃不是一般人,必得端庄持重、知书识礼,有大家风范、有远见卓识方可,岁安郡主绝不是最佳人选!”
“施家小门小户,没有辅佐太子之力,还请陛下三思而行!”
“太子殿下可从京中勋爵贵女中择选太子妃,方是明智之举。”
……
这些人的唾沫星子横飞,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似乎成了周丞相的内府,群臣都成了他的幕僚。
皇帝闭目沉默许久,耳边的聒噪声不断传来,令他十分头疼。
大约是见他迟迟没有回应,群臣们渐渐闭了嘴,不多时朝上鸦雀无声。
此时皇帝才缓缓睁开眼皮:“都说完了吗?”
“都说完了就让施家的人也来说几句吧,毕竟人家才是正主呢。”
这些年皇帝与施敬明面上是身份悬殊的君臣,关系生疏鲜少交集,然而暗地里,为了寻找施停月,皇帝却每隔三日就秘密召施敬进宫,因此两人实际上十分熟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