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停月昂起下巴,厉声质问:“误会?你敢说你没有收受太守的银票?”
吕言果然没猜错,太守屋顶上的确实是她。
他并不恼,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姑娘说的可是这些?”
施停月看见银票更加义愤。
见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吕言却只觉得好笑。他重现将银票塞进怀中,解释一番:“知道姑娘心怀仗义,想为鹤州百姓除害。可是这想铲除贪官污吏,最重要的便是证据,太守给我的银票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不是想据为己有?”
“姑娘说笑了,吕某只想尽忠职守,对钱财从无贪心。不过,只有银票一项证据,还不够定太守之罪,我们还须想想办法。”
施停月沉思一会:“他既同莫侯人勾结,想必定会有书信往来之类的物件,待我夜间潜入太守府查探一二,看看能否查到什么蛛丝马迹。还有,他不是说城中富商都给了他好处,那些人手上会不会也留下什么把柄?”
“所言极是。昨日见孟浪那般嚣张,就从他身上入手。”
可惜吕言只是武将,查处贪官污吏并不是他的职责所在,眼下他所能做的就是快马加急,立刻向朝廷上书一封,奏明鹤州实情,请朝廷派人前来查案。
不过,他和施停月也不会闲着。
当夜施停月便换了一身黑衣,准备只身去往太守府。
吕言注视着黑暗中格外清亮的双眼,问道:“姑娘当真不须在下陪同?”
太守府她白天已经去过一趟,并不陌生,又担心吕言是官身,若被发现一时分辩不清,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去轻松。“不用,反正那府里无人认识我,打架我也不怕,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她灵巧的身姿转瞬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吕言望着她的方向暗叹,这姑娘,挺有意思。
不过萍水相逢,她这般人品却是值得相托。
太守府,施停月蹿房越脊,如入无人之境。想是这太守在鹤州一手遮天,毫无威胁,府内把守并不森严,她小心谨慎些就不会被发现。
她的目标是书房。
在京城待过,她知道这些做官的都喜欢把重要信件放在书房,也许还会像伯父一样,设几个暗格收藏。
在尝试戳破十几扇窗户纸之后,她终于找到了书房所在。
屋内没有点灯,想是没有人。
她环视四周一圈,观察无人后,才极轻巧地推门进去,借着月光的清亮努力找自己要的东西。
呀,房内的景象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书房里没有书,都是挂的鹤州商铺位置图,每张图上分明标注着商铺名称,经营者姓名,月入金额等,一览无余。
从这些商铺的名字和金额来看,应该都是当地的大商号。
太守的贪心可见一斑,想必那些小铺子还不够入他的眼。
施停月嗤了一声:“哼,贪官。”
她蹑手蹑脚寻找目标,书桌上只有几本案牍,她伸出手指拂了一下,才发现上面落了一层薄灰,也不知道多久没被翻动过。
“嗯……不止贪,还懒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