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梨花酒上桌。
“姑娘,梨花酒清香无比,柔和绵长,最适合你这样仙姿绰约的佳人细品。来,容在下为你斟上一杯……”
不等他倒酒,施停月就伸手将酒杯倒扣在桌面,淡淡说了一句:“我不善饮酒。”
男子却依旧嬉皮笑脸:“我大靖民风开明,女子也多饮酒,怎么姑娘就……”
她懒得与此人纠缠,声音粗了起来:“我说不饮就不饮,滚。”
男子顿时不悦,他身后几名小厮打扮的随从几乎要冲上前来,却被男子拦住。
“姑娘,在下好意请你喝酒,你却不领情,莫不是瞧不上孟某。”
店小二也缩在一旁多嘴:“姑娘,孟公子家可是我们鹤州首富,他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听到这里,施停月已经明白了,这客栈恐怕与首富孟家早有勾结,她警觉地拿起酒壶凑到鼻尖处嗅了嗅,果然被下了药!
她顺手就将酒壶甩向姓孟的,壶盖子飞开,酒水洒了他一身,皙白的壶身掉向地面。
“嘭”
碎了。
孟浪气急败坏,不停地拍打身上的水渍,他身边的随从更是直接向施停月大打出手。
她眼疾手快,挥出衣袖将桌边的碗碟一一砸向他们。
顷刻间,便碎了一地瓷片。
孟浪瞧着她:“原来有点底子,怪不得这么傲。拿下她,带回府里去!”
“是!”随从们一拥而上,个个使狠劲朝施停月出手。
她不想伤人性命,因此并未用剑,只以板凳为武器,抵挡对方攻势。
她本就劳累疲乏,几个回合下来有些吃力。此地不宜久留,她只能抽身离开再说。
一步步后退,她退至客栈门口,干脆利落掀翻一张桌子挡在门前,自己则背着包袱趁机迅速逃走。
客栈门外,她的马早不见了踪影。
糟糕,定是被店小二牵走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加快脚程,尽快离开此地。
身后,孟浪不甘放弃,还在带人追她。
她对鹤州不熟,穿街过巷,满身疲惫。本想找个舒服客栈好好睡上一觉,天亮便又接着赶路,谁知竟碰上这样的事。仔细回想一下,自从下山后总遇上污糟事,果然山下不如山上清静,难怪师父要在云横山躲一辈子。
没办法,马丢了,她只得寻个时机重买一匹。
幸好包袱还在,伯父给的五百两藏在其中,可不能弄丢了。她将包袱重新系紧,牢牢地贴在背上,这才安心。
看样子孟浪今日非要抓住她不可,再这样逃下去,她只得动杀心。
“快,抓住她!”孟浪带人穷追不舍。
她使出轻功,飞檐走壁,皎洁的月光印在她身上,朦胧轻逸。
谁料她正飞快踏过一座屋顶时,突然一只飞箭从她眼前掠过。
“谁人在上面?”
有人在地面质问。
她向下看去,本不欲理睬。然而那射箭之人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箭放得更加密集,险些就要将她射中。
无奈之下,她只得踩着瓦片向下飞向地面,稳稳地落到射箭之人面前。
那人身着铠甲,腰间佩剑,剑眉星目却有少年老成之感。在他身后,还跟着一队士兵。
他警惕地握住腰间剑柄:“你是何人?为何夜间翻墙越户,是否要行偷盗之事?”
施停月哪有时间解释,一心只想逃跑,可是眼前这人只怕是什么当官的,不会轻易让她走掉。
恰好身后孟浪的人已追了过来,施停月见状立即闪身躲到射箭人一侧,“大人救命!”
“吕言将军?”没想到孟浪见到此人却突然顿住脚步,挥手令随从都停下。
吕言看了施停月一眼,又望向对面来势汹汹的孟浪,问道:“孟公子这是做什么?”
施停月趁机解释:“他欺|辱良民,在我吃饭时往酒里下药。”
“孟公子真有此事?”
孟浪心虚,假意嬉笑:“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施停月:“若是误会,你为何一直穷追不放,还将我追上屋顶……可见并非误会”
她故意说出这句话,也是让这位吕言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别人家屋顶,以此证明她并不是偷盗之人。
吕言收起弓箭:“既是误会,孟公子还是早些回家去吧,天晚了,近来鹤州并不太平。”
闻言,孟浪并未反驳,只得收了人手。“是,吕将军说的是,我这就回家去。”
终于躲过这个祸害,施停月暗想。
她微微侧目,只见吕言极严肃地望着孟浪离开,甚至看起来有些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