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紧张。”程澈说。
刚扎好绷带的手微微抖了抖,“说什么胡话。”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他突然凑近,“你紧张的时候耳朵会红。”
越来越烫的耳朵让她意识到他说的似乎是真的。
乔若伊下意识后退两步,“你,你干嘛?”
“学姐不想负责,我想啊。”
程澈步步紧逼,直到她撞上摆放器材的柜子,逃无可逃。
“这次不要躲了。”他垂眸凝视着她,茶色的瞳孔似有光华流转。
心跳声在乔若伊耳边咚咚作响,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她索性闭上了眼。
吱呀……器材室的门被人打开。
乔若伊一惊,猛地一把抓住程澈塞进杂物堆里,慌乱间顺手抄起一把锄头,对来人解释道:“我,我来找锄头除草。”
对方走后,她才看向那个以一个偷感极强的姿势猫在杂物堆里的男人。
“怎么还不出来,你想在这住?”
“出不去,东西压着我腿了。”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乔若伊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鬓角渗出了冷汗。
她大惊失色,放下锄头上前把东西挪开。
“你傻呀,疼不会说?”
“你不是不想让人发现我们吗?”他半垂着头,目光幽幽带着几分委屈,像只无辜的小狗,怪惹人怜的。
不过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主要是,”她脸颊绯红,“这里是进修的地方,我们这样影响不好……”
“哪样?”
乔若伊没回答,就这么推着他往外走。
一周后他还要回医院复查,这样天天来这里找她也不是办法。
十分钟后。
程澈抬头看着掉了漆的“招待所”三个金字,唇角一挑,“学姐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他是挺娇的,但,这算哪门子的金屋啊!
“别多想,只是方便给你换药。”乔若伊梗着脖子把房卡递给他,“这里条件有限,你将就住吧,我先回去了。”
“行。”他接过房卡,凑到她耳边小声道:“3109,明天,我等你哦。”
乔若伊瞪圆了眼,这话说的,好像他们明天要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似的。
她又不好发作,毕竟明天她也确实要来,只能皮笑肉不笑地狠狠剜他一眼。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恶劣呢?!
晚上,乔若伊失眠了。
她翻来覆去,最后把头埋进枕头里反复纠结。
这算是恋爱了吗?
说实话今天看到程澈来,她是高兴的,但又感觉非常难为情。
一想到那天在医院的画面,她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回事啊,看别人谈她可是津津有味,追剧时自诩成年人,经常跟着弹幕大军开车狂飙,到自己这里这么煎熬?
明天又要见他了,万一他又那样,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在床上一连翻滚了两圈。
夏末,盐城已经没有了炎热的暑气。
招待所里,程澈正对着镜子摆弄头发。
伤口不能碰水,他已经几天没洗头了,昨晚把没有伤口的那块稍稍洗了一下。
虽然绑着绷带,但造型不能拉胯。
中午,乔若伊提着保温壶,站在3109的门口深呼吸了三遍,才敲响了门。
门开得很快,程澈穿着宽松的黑色休闲短裤,露出了包着纱布的腿,上身穿着方便穿脱的白衬衫,领口的扣子没有扣完,清晰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他侧身让她进去,房间不大,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占据了几乎大半面积的床。
“这里条件有限,你将就坐吧。”他坐在床上,拍了拍床,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乔若伊在心里直呼救命。
此情此景,真的很难不胡思乱想啊!!!
后悔,现在就是后悔,昨天就不应该整这死出……
“咳。”她放下保温壶,硬着头皮走到床边,“先换药。”
往常的她总是扎着马尾,她今天特意披着头发,盖住了那会出卖她的耳朵。
程澈也不再逗她,乖巧地坐着等她换药。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他问。
乔若伊一愣,“嗯?考虑什么?”
“做我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