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扬起，眼尾挤出几道岁月留下的沟壑，“一样那么优秀。”

看到程澈眼中的疑惑，乔杨解释道：“阿琳是我小女儿。”

“她是难产去世的。”他的眼神黯了下去，目光变得哀伤，言语间透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原野上的风骤然变凉，程澈瞳孔微缩，呼吸滞了一瞬。

也就是说，她……

难怪她能随口胡诌出拙劣但有效的谎言，原来她在无数个日夜中早已习惯。

“小妮的性子比较野，不像其他女孩子那么温柔懂事。小的时候还会哭哭鼻子，说说委屈，抱怨抱怨，再大一点，就没再见她哭过了。”

乔杨叹了口气，“这也没怪我，我老伴去得早，我不晓得怎么带娃，遇到事情只会让她擦干眼泪坚强一点。好在她自己争气，没给我长歪，倒是越来越像她妈妈了，长得像，牛脾气也像。”

“您把她教得很好。”程澈说。

“我现在也这么觉得，哈哈！”乔杨笑眯了眼，“难为你听我啰嗦了，人老了话匣子关不上。”

马蹄声渐近，两人闻声回头看去。

“吁。”

乔若伊拉住缰绳，白马放慢了速度，最后停在了二人跟前。

“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玩去吧。”乔杨挥了挥手，骑着马悠哉悠哉地往羊群里走。

“好了？”乔若伊目光瞥向程澈的脚。

“好了。”

“上次说等你好了带你来，正好，今天你敞开来骑，也算没白走一趟西川。”

她让阿布调转方向，回过头，眉尾扬了扬，“走？”

“驾！”

程澈用行动回答了她。

他轻夹马腹，得到指令的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乔若伊立刻策马追赶。

两人在绿色的海洋里驰骋，时而并列同行，时而前后追赶，马蹄踏过小溪溅起阵阵水花，留下不停激荡的涟漪。

夕阳渐渐染红了天际，洒下橙色的金光，远处层叠的雪山在夕阳的映照下绽放出耀眼的光辉，恍若仙境。

她沐浴着霞光，踏着夕阳朝他奔来，宛如误入人间的仙子。

“怎么停下了？”她问。

程澈的目光投向天边红色的雪山。

“呀，姑娘山红脸啦。你运气不错嘛，很少有这么红的时候。”乔若伊拿出手机，“来，给你拍个游客照纪念纪念。”

“太僵硬了，你是来干架的吗？”

“头往左一点，再过去一点。唉对对对，就是这样，帅。”

“别看我这，看山啊，眼神再深沉一点，对，把这个眼神焊死。”

天色渐晚，他们终于赶在太阳完全落山前把牛羊赶回去。

饭后，程澈正准备回房收拾东西，乔若伊叫住了他。

“照片怎么传你？”

“微信吧。”

其实他并不喜欢拍照，也许是今天的景色太罕见，才他生出了想要把那一刻留住的想法。

“啊！八点了！”把照片传给程澈后，她匆忙打开游戏。

昨晚她没能上110本的车，落坨翔子今天正好刷新副本CD，给她留了个坑位，说好八点集合。

【花间伊壶酒：我来晚了吗？】

【落坨翔子：不，你来得正是时候，先来月老这结婚。】

【花间伊壶酒：上你个车就要跟你结婚？？？】

【落坨翔子：任务任务，明天七夕活动开放了，你不做吗？】

【花间伊壶酒：不做，没有很想要那个外观。】

【落坨翔子：啧，那可是纯白花嫁啊！】

【花间伊壶酒：雨我无瓜。】

【落坨翔子：就当帮帮老光棍兄弟我行吗？】

【花间伊壶酒：兄弟一口价1000G。】

【落坨翔子：靠，我都没收你车费。】

【花间伊壶酒：你可以收，出了星陨之石我也可以ROLL。】

【落坨翔子：算你狠！！！】

程澈收拾好房间的东西，正躺下准备休息，刷手机时看到了乔若伊傍晚发的朋友圈。

那是一张红色的夕阳照在姑娘山上的照片，她拍得很有意境。

【羞红脸的姑娘山。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次呢，可惜忘记给自己拍照了[囧]。】

他打开相册，选中了一张照片。

那是他无意间拍到的。

她骑着白马，背对着雪山，发丝随风飘动，比霞光还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