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车队终于到达了预定的营地停下了。
那是一个搭建在山坳里的临时驻扎地,营地上搭建着十几个竹木屋和临时帐篷,有通讯设备,有水电设施,处处透露着有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营地里的人听到车队的声音急忙走出来迎接,第一站交接成功。
接下来交接的工作有老爷子的人去安排,行云和李冰等人被安排在中间的一处竹木屋里休息,在前后左右的包围下,形成一层保护的位置。
很显然这个营地只是他们今晚临时的住宿点,他们乘坐的车上装备都没有卸下来,趁着夜色还没完全黑,所有人都下车休整。
李冰先是派人整理他们住处的地方,又安排一部分人环视周围的地理位置情况,最后又拨通喻流的电话,跟他交代队伍目前到达的地点,把这边的人员安排和当地的环境等情况跟他交代了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行云的情况告诉他:“七爷,夫人大概怀孕了。”
喻流怔了下,问道:“她有妊娠反应了?”
李冰:“……嗯,吐了。”
喻流蹙眉道:“严重吗,吐得很厉害?”
李冰迟疑了下道:“暂时不算很严重。”她现在除了对食物的敏感,嗜睡,倒也没有很大的反应,但也许是她克制住了。
他揉了揉额角,无奈道:“您早知道她怀孕了?”
七爷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是早知道她怀孕了?
喻流没有反驳,前几天糖糖身体不适,很明显不舒服的样子却偏偏不肯看医生,作为她的枕边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没来例假的事,只是日期还短,他也不大确定是不是怀孕罢了。
李冰好笑道:“您知道还让她来这荒郊野岭?”
喻流淡然道:“你觉得我拦得住?”
李冰一顿,她自己明知道自己的情况却依然要来,显然这一趟她是非要来不可的,二十年来都没见过父亲,如今知道他的消息,或许还是他们父女见的最后一面,的确没人能拦住她的,因为如果这是他们父女俩最后的相见,她被拦下了没能见到,那将是她终身的遗憾,是她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喻流沉默了下,道:“李冰,帮我好好照顾她,我的底线是她能安然回来。”
如果真到了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一步,他最后只盼着她安然,孩子没了还能再有,只有她,他不想失去她。
李冰嗤笑一声:“行了,多大点事,我们一群大老爷们连个孕妇都保护不了的话,也不用混了,放心吧,七爷,您的老婆孩子我们不会让她们掉根头发丝的。”
喻流也轻笑一声道:“我信你。”
挂了电话喻流把手机收了起来,抬眸一眼,转身走进包间。
只一眼的锋芒,是破釜沉舟的厉色,阿津和祁锐等人全部凛然振奋起来,立刻跟着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包间,一直以来他们跟着喻七爷出生入死,根本无需他说一句话,使一个眼神,七爷自身无形的气场就是一个信号,他们已自发的散发出狠戾的气势,将整个包间的气氛笼罩在他们的气势下。
喻四爷也很敏锐的感觉到了变化,喻七只是出去一趟回来,散发的强烈狠戾的气势,似股逐渐吞没光明的黑气,他扫了眼喻七冷淡的神情之下,暗含的狠戾杀气,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让他想起当年干掉喻五爷时他心狠手辣的手段,禁不住道:“你……想做什么,喻七……”
喻流冷冷道:“四叔,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喻家什么情况您很清楚,眼前您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加入大伯父阵营,放心,我会立刻断你退路,第二,加入我的阵营,放心,我会分您一杯羹。”
喻四爷一怔,喻七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老爷子刚刚走,暗涌还没翻上来,老大他们都只是暗里提示,还没到放在明面上说,他怎么急着就把牌翻开了。
喻流淡淡道:“我喻七做事只对对手赶尽杀绝,四叔若是要和我作对,抱歉了,我会把你的底裤都剥出去的,比如您偷偷在云滇洗的钱,比如您和喻馨月玩的过家家。”
喻四爷几乎跳了起来:“喻七,你怎么知道……”
喻流似笑非笑道:“玩得还挺花啊四叔,听说我妹妹喻馨月刚生了个儿子,几个月了,会走路说话了吗,您说这孩子我该怎么称呼呢,要不回头我问问喻二爷,他读书多,应该知道孩子是叫他外公好呢,还是叫他二伯呢?”
喻四爷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最后只能颓然坐在椅子上,无奈道:“其实你没必要拿这些威胁我,我本来也没打算投老大的,呵,投了老大,我以后可落不到好下场。”
喻流挑了挑眉道:“您有自知之明最好,但我比较喜欢拿人把柄掌控在自己手里。”
喻四爷看了他一眼,道:“我怎么样都可以,你别伤害馨月她们,她们是无辜的。”
喻流淡淡道:“喻家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喻四爷有些恼怒道:“我们男人的事就在男人身上解决,何必为难她们,馨月母子从没在喻家得到过一分善待,你不能如此欺辱她们孤儿寡母。”
喻流唇角一扬:“孤儿寡母?呵,这就得看四叔您了,她们是不是孤儿寡母全在四叔您身上,哦,还有四婶和我那两个大侄子,以后他们会不会也像五婶她们那样,您说呢,四叔!”
喻四爷张了张嘴,最后无奈的笑道:“小七……七爷,一直以来我可没有站在您对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