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来到了路演最后的提问环节,凌溪的心开始七上八下。
因为现场的观众刚才已经看过了电影,因此提问的问题大多都是冲着剧情来的。
【顾韵导演,您这部《灰日》是有真实原型案例的吗?】
【凌溪小姐,《灰日》是一部聚焦未成年犯罪题材的电影,那您觉得作为电影人,《灰日》在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方面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灰日》最终的结尾耐人寻味,算不上悲剧,可也不是喜剧,请问各位主创人员对于这一结局是如何理解的呢?】
……
这些问题有些是凌溪事先已经料到的,也想过该怎么回答,因此回答的时候侃侃而谈。
有些问题虽然突兀,可凌溪结合自己对于《灰日》的理解,回答得也基本滴水不漏。
就在提问环节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男人接过了现场提问的话筒。
“凌溪小姐你好,我是C城娱乐报的记者,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男人的笑容有些阴险。
凌溪眉头微皱,她知道今晚的路演,剧组方面虽然安排了一些托当观众,可其中并没有安排记者。
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人来者不善,可她拿起话筒的时候,依旧勾唇扯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淡然开口,“愿闻其详。”
“大家都知道,您七年前为了嫁入豪门而选择息影;今年刚复出,就又和另一位豪门显贵余先生暧昧不清,我想请问,您拍电影究竟是因为热爱,还是想拿这个当成您攀附权贵的跳板?您的理想就是为了做个花瓶或者菟丝花吗?”
记者这话一问出来,现场便哗然一片,有些观众跟着起哄,也有些观众皱眉,觉得这人是来找茬的。
凌溪拿着话筒的手有一瞬间的发抖,终于来了。
在路演开始之前,她就一直担心现场会有找茬的观众问一些找茬的问题,现在她的担心化作了现实。
似乎是看到凌溪表情有些凝重,一旁的黄玫拿起她面前的话筒解围道,“抱歉,我们今天的路演并没有安排记者采访,今天我们路演主要是想和真正喜欢《灰日》这部电影的观众亲切交流,一些无聊的问题恕不回答。”
黄玫的回答显然没能让提问的记者满意,他提高了音量,“是不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这幅咄咄逼人的语气把好脾气的黄玫都惹得眉头皱了起来,只见她拿起话筒就要刚回去。
但凌溪眼疾手快地扣下了她拿话筒的手,淡定地朝黄玫露出一个无声的笑,既是表示谢意,也是示意自己搞得定。
她这才捏紧了话筒,淡定开口,“我凌溪没做亏心事,有什么不敢回答的?”
事到临头,凌溪一晚上悬着的心居然奇异地在这紧急关头镇定了下来。
她声音稳稳地继续说道,“倒是这位记者先生你,我敢回答,就怕你不敢听。”
“我有什么不敢听的。”提问的记者反唇相讥。
凌溪的声音沉着,但却又透着寒气,“因为你做了亏心事。”
记者愣了一下,立马扯着嗓子,“你胡说什么?我做什么亏心事了?小心我告你诽谤。”
“告我诽谤?你可真会倒打一耙,记者这么严肃又光辉的职业,大概就是被你这种败类给败坏的吧。”凌溪声音冷冷道。
“你说什么?你嘴巴放尊重一点,你虽然是明星,可也不能随意侮辱我们普通观众。”
男人的声音里透着愤怒,可凌溪却听出了愤怒底下的无力,这样色厉内荏的草包她见多了。
她勾唇扯出一个笑,“别急着给我扣帽子,刚刚你说了什么,现场的观众们听得可是一清二楚,可不是我污蔑你。”
“我说了什么?”记者的声音越来越中气不足。
“那就让我来帮你回忆一下你两分钟前刚说过的话。你说,我和余北山暧昧不清。”凌溪说到这里,眼神猛地凌厉起来,“我不知道你是眼睛瞎,还是脑子蠢,当初我公布的录音明明白白地说明了,是余北山对我图谋不轨,而你却造谣我和他暧昧不清。
你是记者出身,应该分得清这其中的差别才对吧。你刚才说要告我诽谤,你猜猜真打官司,咱俩谁能赢?”
凌溪最后一句话说得轻飘飘,可她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对面的男人冷汗估计都流下来了,说话也不再那么有底气。
“我刚才是一时口误罢了,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这位记者还在试图混淆视听。
凌溪猜到了他会轻飘飘地揭过自己的错误,继续追着她穷追猛打。
她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一时口误,好轻巧啊,没人教过你犯错要认错,挨打要立正的道理吗?还是说,你这样的记者,习惯了犯错不认错,就当做无事发生?”
提问的记者脸上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为你刚才龌龊的口误,立刻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