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乔以安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从肩膀处再次传来一声“学姐”。
宋锦夏察觉到后,一个无声的长叹从嘴边溢出,压下心里的不舍与苦涩,松开了卸下了扣住在乔以安腰间的力道,稍微拉开了与对方的一点距离。
重新获得自由的乔以安此时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看着光洁的地板,不敢抬头看着宋锦夏。
宋锦夏见此是气极反笑。
这个时候才摆出知错的状态会不会有点晚了?
宋锦夏不知道乔以安从哪里学到这个方法,但是为了让对方从苏默这个角色脱离出来,从踏进教室的那一刻起,她便故意做出刺激对方的行为,手段虽然粗暴但效果显著。
看着已经从角色中脱离出来的乔以安,她双手交叉至于胸前,冷睨着对方,质问着:“乔以安,你能耐了啊?谁教你用这个方法去表演的?”
乔以安低头沉默不语,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模样。
面对乔以安老实认错的模样,她这次并不打算就这样简单的让对方蒙混过关。她必须要乔以安这样做是多么的危险。
她故意冷着一张脸,语气是少有的严厉,再次问道:“怎么不说话了?你还没回答我从哪里学的这个方法?”
演员表演一般分为两派,一种是经验派,就是通过对生活中的观察,来丰富自己的经验,并以此作为自己演技的储备,在演戏过程中通过回想起这些观察来展现出相对应的情绪,一般使用这种技巧不会让演员的情绪陷入得太深,也就是说无法入戏,这样对演员的身心没有太大的伤害。
另外一种是体验派,就是把自己带入那个角色,与角色共情,体会角色的悲欢喜乐,也就是入戏,这种方法会让演员在屏幕前可以展露精湛的演技,但是因为这种体验会让演员的情绪波动过大,一个不留神很有可能因为入戏太深而无法出戏,导致精神状态出现问题。
要不是刚才拍戏时乔以安那句脱口而出的“阿语”,她基本察觉不到乔以安已经入了戏,又或者说从开拍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入戏了,又或者时间更早些。
原本乔以安与苏默这个角色性子就有几分相似,乔以安把自己带入苏默这个角色里,她短时间里真的有些难分辨出来。
察觉到宋锦夏是真的生气了。
乔以安心虚道:“书上。”
听了乔以安的回答,宋锦夏脸上的冷意真实了几分,说话的语气也冷硬了一些:“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吗?你知道有多少演员因为入戏过深无法出戏,导致患上精神疾病吗?”
说实话,她们当导演如果能遇到这些入戏的演员可以说得上是幸运,因为入戏的演员会给电影带来更出彩的表演,但是入戏太深对于演员的身心会带来不可逆的伤害。她小时候就曾见过一位演员前辈就因为入戏太深而导致患上重度抑郁症,期间还不断出现自残行为,最后不得不退圈治疗。
一个专业的资深演员入戏太深都会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更不用说乔以安她一个非专业演员,宋锦夏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没有及时发现这个情况,乔以安会不会也像那个前辈一样,走向自毁的道路。
这是宋锦夏不想也不愿看到的场景,她宁愿乔以安表演得差一点,她都不要看到对方出事。
乔以安睫羽微颤,她迅速看了宋锦夏一眼就移开视线,语气有些忐忑不安,“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把这个角色演好。”
当时在书上看到这个方法,她也只是想着尝试一下,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乔以安的话让宋锦夏一哽,心里的怒火发不是,不发也不是。
她从来没想过乔以安居然会为了这个角色会做到这个地步。
各种复杂的情绪最终汇成一声叹息,在空旷的教室里响起。
听着那声清晰的叹气声,原本还没意识到严重性的乔以安心里却在那一声叹息中猛地一颤,她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唇,她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下一次了,乔以安!再被我发现,我会换个人来演苏默。”
宋锦夏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说出来的话也让人觉得无比冷酷无情。
乔以安猛地抬头看向宋锦夏,目光在触及到她那带着寒意的脸,到嘴边的解释被吞回肚子里,眼神闪烁,最后不得不点头答应宋锦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