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两人便在帐里见了面。
姚故渊开口第一句便是怎么回事。
奚远山将白梵天的话原模原样说了出来,他知道君淮竹很是看重锦熙王,便没有隐瞒。
姚故渊闻言,心忽然跳了一下,他猛然想起来君淮竹帐篷里空荡荡的模样,厉声问:“皇帝现在在哪里?”
奚远山一愣,说:“在……糟了!”
他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姚故渊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姚灼最有可能在哪里。他深吸一口气,说:“你去护送那些大臣,不必恋战。”
说罢,转身刚想离开帐篷,地面忽然开始一阵震动。
姚故渊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离开,身法快到让奚远山都叹为观止。
难怪,他还不理解为什么国师和将军都选择一个病秧子王爷,原来如此。
等等,他一明面上的病秧子王爷,是想就这么直接去救驾吗?!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奚远山下意识想跟出去,然而迎头就看见数不清的,高大的北牧人站在两边,见他出来后,面无表情,用北牧语说:“入夜后草原危险,阁下还是不要出去为好。”
奚远山看着他们腰间配备的大砍刀,默不作声退了回去,盘算着那些被他安排离开的人如今应该到哪里了。
虽然白梵天说是让文臣先走,可他一个大理寺文臣,却始终没有离开。
留在这里的基本上没什么人了,若真打起来……
自己那三千兵甲,有一半被调拨去保护那些离开的人了。只怕是打不过。
奚远山满心惆怅,沈南知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麻木看着马车前,风骚骑马的姚夜辰,木然道:“五殿下怎么跟来了。”
姚夜辰弯眸,嗓音温柔:“七弟担心你啊。”
所以这和你来有什么关系吗?
沈南知内心麻木,他捏着那块令牌就没有收起来,被姚夜辰眼尖地看见了。
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折扇,语气不明,“连这个都给你了啊。看来你们两个倒也是真的冰释前嫌了?”
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就算是原身和姚故渊,也没有矛盾,上哪里冰释前嫌去!
沈南知面无表情想,然后一把把帘子扯开,钻入马车内。
姚夜辰的声音还在飘飘悠悠钻入他的耳朵里。
“看起来沈公子并不清楚这块令牌是怎么用的?这可是七弟唯一的象征呢,有这个,可以调动他的那些……暗卫呢。”
沈南知垂眸,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凉凉道:“既然五殿下很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不去救驾?”
“我不,”姚夜辰弯起眼睛,凑近,说,“这个好机会还是交给七弟吧。我还是很喜欢做个闲散殿下的。”
沈南知:……
姚枫玥早就醒过来了,她趴在窗框上,盯着不断变化的草,害怕道:“七哥他们不会有事情吧……”
沈南知也说不准,他说:“他们只有三千人,猛虎还压不过地头蛇。”
姚夜辰笑而不语,他长发随风飘扬,说不出的潇洒,若是在皇城,指不定还会吸引多少女孩子的注意力。
可惜他面前的一个是有婚约在身的大理寺少卿,一个是即将出嫁的皇妹九公主,一个是装哑巴的暗卫。
“诺,看见那颗树了吗?已经过半了。”
沈南知皱起眉,“才过一半吗?”
姚夜辰叹息,说:“算快的了,得亏七弟找了个神骏,否则只怕会被累死。”
元风忍不住说:“五殿下。”
姚夜辰:“好好好,不说了。诶,七弟就带了你一个?我记得你们不是那什么……风花雪月的吗?”
元风闭嘴,缄口不言。反倒是沈南知好奇起来,见他目光疑惑,元风还是松口,简单说了下:“是主子最常用的四个下属罢了。公子想听,回头让主子解释更清楚。”
说到这里,元风忽然补充了一句。
“是国师取的名字,不是主子取的。”
沈南知:???
见元风坚定点头,沈南知回忆了下每次看到国师的模样……
清冷美人无疑。
怎么就能取出这样一些名字?
沈南知不解,可是见元风如此笃定的神情,也只能压下其他疑惑。
拖姚夜辰一张嘴的福,等能看见燎城边城时,沈南知紧绷的神情才算是松了些。
远远就能看见有士兵握着长矛拦住去路,沈南知毫不犹豫站在前面的横木上拿出那块令牌,那士兵连忙拉开城门。
“奚……奚将军呢?我要见他!”
沈南知一时心急,忘了全名叫什么,含糊不清说了句。那士兵看了眼骑在马上招摇的姚夜辰,转身带着沈南知连忙跑去主帐。
沈南知方进帐就被震惊了。
他看着眼前那个男人正包扎着上半身肩膀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面容冷厉,第一句话便是:“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