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天摇了摇头,他抬手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捏了捏鼻梁,说:“先是北牧频繁骚扰边疆,然后再是这莫名其妙的邀约。”
白梵天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鹜,偏偏这个时候,姚灼想拉奚闲霄下马。
他不清楚会不会还有第二波人被姚灼派去,但千防万防,总会出现意外。
“若真出现什么问题,先顾全自己。尤其是你。”
白梵天说着说着,目光看向沈南知。
沈南知:?
看他做什么,他很惜命的好吗?
后知后觉想起来可能是原身冷冰冰的性格有什么比较玩命的习惯,这才让白梵天叮嘱一遍。
看起来人还很善良啊,沈南知边想边点头。
见他如此听话,白梵天的脸色也算好上些许。然后又靠了回去,淡淡说:“其余的……自己小心。”
听着这话,沈南知总有一种这附近有丧尸的感觉。
白梵天本来就没什么耐心,说完更是直接挥手让他们走,沈南知刚出去就听见马蹄声,紧接着远方浩浩荡荡传来笑声。
是草原贵族们也来了。
“南知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传来声音,沈南知回头,就见姚枫玥拎着裙子跑过来。她不过才十五岁,她喜欢一个人就愿意和他亲近,不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飞扬跋扈。
这才多久,就从直呼大名变成了南知哥哥。沈南知哭笑不得,他蹲下身来,看着这个个子不高的小公主,说:“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姚枫玥气喘得厉害,她鼻尖上都能看到汗珠。
“我一个人待在帐篷里无聊嘛。”姚枫玥放软了语气,恳求道,“五哥他不带我玩,七哥也是。”
沈南知腹诽,让姚夜辰带姚枫玥?带她看少儿不宜的事情吗?
姚枫玥拽着衣角,踌躇片刻,才小声说:“太子哥哥不在了,其余人……我不太想和他们玩。”
“那怎么就找到我了?”沈南知好笑,他半蹲下身来,和她平视。
姚枫玥思索片刻,才说:“你没有……没有像传闻中那么…那么……”
姚枫玥绞尽脑汁回想着,沈南知忽然想起来先前姚故渊怎么形容他……形容原身的。
——脾气差,性格冷,喜欢独来独往,动不动就叫人滚。
啧,难怪最开始姚枫玥用那种眼神瞪自己呢。
沈南知刚想说什么,余光忽然瞥见几个身穿皮袄的高大男人拿着长弓钻进远处的帐篷里面,身后还压着几个瘦的厉害的人。
有男有女。
沈南知看了会没反应过来,直到姚枫玥小声说:“那是北牧最低等的奴隶,用来打杂或者……打赏给手下的。”
沈南知顿了一下,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北牧自然地处北方,按照这才刚入冬季就冷成这个样子,粮食什么的肯定没法生存,猎物也不会那么多。
还有举办祭祀,那些牛羊祭品什么的,自然不可能少。
可是他看刚刚那些贵族手里拎着的都是丰厚的猎物,一点也不像粮食紧缺的模样。
沈南知能想到的,白梵天自然可以想到,他看着北牧贵族一个个傲气的模样,默不作声转身去了皇帐。
与此同时,大渊西边,镇西关。
负责监察的小兵抱着剑,靠在城门口打瞌睡。
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微微睁开眼,看清来者后瞬间站直,跪下行礼。
北有奚闲霄,西有杨天之。奚闲霄镇守着边疆二十七城,而被西边百姓称作守护神的杨天之杨将军则镇守着大渊最西边。
因为渊国幅员辽阔,东南两边沿海,在大渊国力的震慑下,无人敢犯。
可北边有北牧,西边有大历,不同于还和大渊有贸易往来的北牧,大历与大渊的关系才是真的水深火热。
而杨天之的威名不像奚闲霄一样响彻整个大渊,他多年来只待在镇西关,而大历也不像北牧那样,时不时来骚扰。
但不出名也有不出名的好处,哪怕杨天之手里只有十五万兵,但是对于镇西关来说还是够了。
小兵小心翼翼抬起头,看着杨天之手拿百斤长弓,目不斜视一路走近去。
他松了口气,刚站直,闭上眼接着打个瞌睡,恍惚间忽然听到沉重的马蹄声,脚步声。
小兵倏然睁开眼,却只来得及看清远处黑云压城般的场景。
敌袭。这是一个从未经历过战争的小兵的第一反应,背后生出冷汗时他猛然转过头来,想去敲那个钟。
“咻!”
只听得见耳畔传来破风声,紧接着胸口一阵剧痛,他僵硬低下头,看见铁箭穿透他的心口。
没有停止脚步,小兵瞬间往前一扑,第二支箭紧接而至。
瞬间,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