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里很冷很冷,只有他一个人。”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闻人云山想,如果他口中的主人真的存在,应该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都死了。”
闻人云山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也放弃了再去探听他主人的事情,只是这个天虞山,只是些缥缈的传闻罢了,这世上没人能断定有这个地方,又如何去找这个地方?况且,他也从未听仙师提及过,仙师多半也不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瞬间,闻人云山很想相信他的话,至少在这一刻,闻人云山觉得,他没有骗人。
虽然秦寒玉对自己为何驻守在此守口如瓶,但闻人云山早上出去转了一圈就发现了,回来后他见秦寒玉正在客栈中坐着,便也坐了过去。秦寒玉面前煮着茶,接着氤氲水汽她看闻人云山:“鬼伏大人果然如传闻所写。”
“什么?”
“英武非凡?”秦寒玉自己先笑了,又问他:“不知那只鹿,是什么来历?”
“以你所见呢?”
“修为高深的鹿妖?”她笑:“弟子修为浅薄,不懂分辨这些高阶妖物。”
“贫道也不知道。”
秦寒玉愣神间,听得他问:“西北方向十公里,是什么地方?”
“鬼伏大人看出来了?”秦寒玉说:“我在送给宗主的信中也提及了此事,若是宗主应允,弟子自会向大人全盘托出。”
“不用这么麻烦,贫道顺手替你解决了就是。”
“大人,我们宗主一向不喜欢外人插手我们宗域之事。”
闻人云山回了她一个略带嘲讽的笑,给了她一个贫道就要干的表情。
这个镇子西北方向十公里,也是个荒废了的村子,不过与那个还算太平的村子相比,这里不算太平。闻人云山站在一座高山的山头,俯瞰那村子,一时倒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同寻常。
鹿野坐在树荫下,扒拉着一根枯枝,他说:“我以前来过这里,这里的人有个习俗,就是把胳膊拉长,他们以胳膊长为美,为此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幼童。”
“然后呢?你看看就走了?”
“那不然呢?那个时候这里又没有什么鬼怪。”
闻人云山想了想:“这种程度,让年轻人练练手吧。”他问:“那个谁呢?”
“弟子在!”相里岩兰从林中费劲儿地冒出来。他顾不得满身枯枝散叶,反手从背上抽出宝剑往前一抻,接着纵身跃上剑身,御剑往山下飞去。
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闻人云山倒是认可他的基本功。
":好歹也算得上是如今这天州宗门的佼佼者,御剑飞行要是都不会还修什么道。"鹿野转而想起了他的师父,一个不苟言笑的女人,她常年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鹰眼,瞧着人的目光总是阴沉沉。
“他的师父失踪已久,虽说对外称是云游四海,但已有八年不见归,我猜测那个老太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操心的倒是很多啊。"
鹿野笑了笑:“闲聊而已。”
这边相里岩兰到村口收了剑,他进了村,发现村庄破败已久,到处萧瑟荒凉,这样的地方,他认为有妖物的可能性不大,而是有鬼的可能要大一些。
没多久,四周渐渐被浓雾笼罩起来,可以说是寸步看不清,他抽出剑,警惕地往前摸索。
鹿野望着那被浓雾笼罩的村子感慨:“好大一只鬼啊,怨念我在这里都感受到了。”
“若是我折了你的胳膊,你不会有怨念吗?”
鹿野大大咧咧地说:“这有什么可抱怨的,我又不是没有被人砍断过,还不是好好地苟活吗?我要是有这样的怨念,早就去地府找那阎罗王了。”
闻人云山没有理他,他怀中的摸罗针在此刻不停地抖动起来,抽出来一看,摸罗针指针四处转个不停,更有趣的是,暗铜色的摸罗针此刻却变成了血红色。
“如今这天州真是有趣啊,有人养妖,有人养鬼,还有人养妖又养鬼。”
鹿野毫不惊讶,他只说:“你怎么不说他们还虐杀妖物呢?真是害人害己还害妖。”
两人言谈间,相里岩兰在浓雾中看到前方似有什么东西在动,他谨慎地走进,发现是条飘带,绕在屋檐上,飘飘荡荡。不多久,他似乎恍然间听到了一声惨叫,那叫声尖锐悠长,然而不等他辨别出方位,就消失了,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忽然,相里岩兰觉得手腕一紧,他急忙去看,发现一只细软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且这只手的五指仿佛没有骨头,尤其细长,他当即一剑斩下:“邪祟,受死!”
一剑未尽,他索性扬剑而起,剑阵带出的飓风将四周的浓雾消散,但却并没有见到什么鬼影。相里岩兰推动剑阵,幻影出击,万剑齐发,将这个村子从头扬到尾,巨大的剑力过后,村子恢复了寂静。
他收了剑阵,剑力并未毁坏那些破败的房屋,但显然,他感受到了这些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此时,浓雾已经散去,但这里仍然阴沉沉,万物透着死气,同时,地面忽然传来震动声,轰隆轰隆。相里岩兰紧了紧手中的剑,这时,他看到整条街的房屋中都有人走了出来,当然,如果那可以称之为人的话。
这些人手臂比腿还要长,佝偻着妖,以手撑地,四肢并行,走出屋子后,他们齐刷刷望向了相里岩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