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云山盯着这些血浆,他断定这也是幻象,不同的幻象能唤出人不同的恐惧或心结,从而使人癫狂,失去理智。
这么浓厚的血浆顺着山壁缓缓流动,闻人云山盯着那山壁,总觉得山壁似乎在动,犹如人的血肉一般。他将手中的木棍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而后往那山壁中间插去,却在接触到山壁的瞬间被山壁吞没不见踪迹,但很快,不知何处传来仿若哀嚎嘶吼之声,定睛细看那山壁一会儿凹陷一会儿凸出,不久后木棍穿透山壁旋转着回到了他的手中。
而下一刻山壁中钻出很多被血浆包裹着的藤蔓,它们缠绕着朝闻人云山扑来,却忌惮他身上的符咒,只能在空中不住缠绕而不敢靠近。
闻人云山站在地上,天空之中满是飞舞缠绕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的血藤,他想若是换个人站在这里恐怕真是尸骨难存。
他隔空画了张顶级收妖符,符咒本身泛着金光,又骤然放大,符咒上的篆体仿佛无数个字符在变幻,随着他的手势升起。
“去。”
收妖符仿若虚无,穿透这些血藤,直直砸进山壁之中,而后山壁骤然凹陷,片刻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山壁之中横冲直撞,使得那山壁看起来如同人的表皮一般。
闻人云山负手而立,盯着那山壁看,任由里面的东西发出尖锐的嘶喊声,而后终于承受不住一般穿透山壁冒出头来!
那瞬间闻人云山脚下一点,飞升而上,手腕上的四通立即出去死死缠住那根东西,闻人云山立于四通这端,看着被缠住的东西,发现果然是个半人半藤的妖物,上半身是个女子的模样,就是丑了点,下半身一整根藤蔓的模样,这样子要是让人看见了,不用它作恶人都吓死了。
四通勒住她的脖子,迫使她不得不抬头看着闻人云山。
闻人云山猜想它一定不止这一张脸,很有可能是在所有脸中找了张它认为最好的脸出来见人,而它也不是这地方唯一修出点形状的妖物。
他没什么话想跟这妖说,便慢悠悠从四通上下来,但这个慢悠悠的过程中,四通已然将那根藤蔓精勒断了脖子,浓厚的绿色血液流了一地,而丝毫未染到四通。
藤蔓精死后,山壁上原本张牙舞爪的藤蔓全都萎了,黑乎乎一片垂在山壁上。
闻人云山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西门桑菊还在地上躺着,他懒得走回去,四通绕了一圈回去把她拖上,这才接着往回走。
妖物不难豢养,只要在其修炼时稍加引导,大多都会听话。只是养妖物一般都有所求,这个人养这些妖物又是为什么?
这时,忽然有杀气袭来,同时伴随着一声:“什么人?放开我师妹!”
一把闪着寒光的白玉剑直直插进了他面前的土地之中。
闻人云山定睛一看,来人一身青白色校服,头上一顶青白相间的纯阳巾,可谓是玉树临风,温文尔雅,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看起来,是这个西门桑菊口中所谓会来救她的师兄。
“你是什么人?”这人落地后问道。
“你又是什么人?”
“在下相里岩兰,乃是焚花残筑首席大弟子。”
但是按照梅兰竹菊算得话,他也轮不到首席吧......闻人云山上下扫了他几眼,料想他的修为应该不低,至少也在化神期之上。
“看你穿着不伦不类,到底是什么人?撸了我师妹有什么目的?”
闻人云山懒懒地解释:“贫道没有撸她,是她自己要跟着贫道。”
“胡说八道,她与你素不相识,跟着你干什么!”
“贫道也想知道。”
“定是你对我师妹有所图!快放了她!”
“图她什么?图她长的丑吗?”闻人云山仿佛抛个物件一样将西门桑菊抛给相里岩兰,他自觉自己保了她的安全已经宽容大度了,要是放在从前......
“什么?”相里岩兰接过西门桑菊,发现她只是晕了过去,身上还贴着符咒,看这符咒,他有些诧异,又去问闻人云山:“你到底是什么人?”
闻人云山懒得理他。
好在这时候西门桑菊悠悠转醒,正巧听到相里岩兰问下这话,忙说:“师兄!这位道长是个好人!”
相里岩兰自然知道要是这个道长是个坏人他的小师妹也不会还活着在这里,但他还是要数落她:“我让你先去嶙苔城打探消息,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跟着道长来的。”西门桑菊说完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会很没有信服力,于是找补:“我也是听说这里有古怪才来的。”
“这里当然有古怪,你忘了师父说了少往这些地方来!”
“这里有什么古怪?”闻人云山问他。
相里岩兰险些脱口而出,但又及时止住,他反问闻人云山:“你自己就非常古怪,还问什么古怪?”
闻人云山见他防备心太强,也不认为是坏事,年轻人多点警觉心挺好的,而且他也不用再带个拖油瓶,于是他便说:“既然这样,那贫道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