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陷入了万籁俱寂,老臣百感交集,喜于大庆后继有人,悲于朝堂局势变幻莫测。
天子虽说是昏君,好色成性,但败在十分纵容李婉,才导致后宫亏缺,子嗣寥寥无几。
如今天子好不容易有了唯一的子嗣,他们顾不得李婉带罪出身,竟都站出来为他脱罪。
席淮汗流浃背,不过这样正合了他的意,他颔了颔首,“李贵妃有孕,责罚来日再议。”
“陛下,不可!”唯有刑部尚书,秉公执法道:“按照当朝律法,世家子弟犯罪与庶民同罪,贵妃为李家嫡女,应当承担家族之责!”
“朕有说要免去贵妃之责?”
“臣不敢!臣只希望陛下……”
话音未落,温玉林声音响起,“太医院,贵妃有孕可有此事?”
太医院诊断的医官们,纷纷颤抖下跪,“回太后,确有此事。”
温玉林面色铁青,猛然看向了他,眼神如撞见丈夫出轨的妻子。
席淮不敢看温玉林,“好了,朕有朕的打算,既无事,便退朝!”
臣子们泱泱散去,金銮殿内,最后只剩下他与温玉林还有萧沅。
他们表情阴沉,眼神幽怨看着他,像是看待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温玉林忽然笑了起来,“哀家竟不知道,原来陛下与贵妃有了孩子,陛下瞒得真好。”
连萧沅都不知道吹的哪里的风,接下了话茬,“阿淮的孩子,一定与阿淮一样好看吧。”
席淮身体打了个寒颤,你们有必要这样阴阳怪气说话吗?
“阿淮难道没有要解释的吗?”萧沅同样扬起了个笑容来。
他虽是笑着的,席淮却觉得汗毛竖起,背脊发凉。
席淮只好解释了句,“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温玉林冷笑道:“呵,罢了,想来陛下没有将哀家放在心上。”
席淮还能说什么,他看向萧沅,“摄政王与母后一样这样想?”
萧沅风流的笑容,都已经有些挂不住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席淮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毁灭吧,他深呼吸了口气,“你们这样想,那随便你们吧。”
他面无表情说完,便不再看他们,而是转身拂了拂宽袖,踏上了离开金銮殿的步辇。
徒留下懵逼的温玉林与萧沅,像是无法相信他这样与他们说话一样,整个人噎住了。
席淮回头见此,嗤笑了声,暗道他们都忘了小皇帝本性如此,不过是他席淮性格好。
性格好便要被拿捏吗,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都万人迷男主了,为什么还要委屈。
想到这里,席淮的心情好了不少,反正他们无法拿他怎样,因为他可是万人迷男主。
倒是德公公激动流下了眼泪,“先皇庇佑,先皇庇佑,陛下如今终于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子嗣了。”
大可不必,先皇子嗣虽稀稀少,才智平平的小皇帝才得以顺利继位,但他孩子与先皇有何干系。
席淮忽然僵住,差点把自己都给绕了进去,他哪来的子嗣,李珏是个男孩子,可生不出孩子。
罢了,席淮唉声叹气,彻底摆烂了,直到回到院子,他才像是泄气皮球一样,整个人蔫了下来。
他抱着枕头被子,在床塌上滚来滚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要是可以继续当个软饭男该多好,他其实不介意当个赘婿的。
想必他天子身份,既不会没有底气,更不会过得太过于委屈。
正像是方才那样,他没有任何解释离去,他们都奈何不了他。
但坏便坏在李珏。
“李珏到底闹哪样?”席淮自言自语道:“被打入冷宫不好吗?”
他相信冷宫是关不住他的,他是个刺客,随时可以离开皇宫,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用了一个极端的方式,留在了皇宫里。
席淮实在不明白,李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还要留下,害得他赘婿生涯直接寄了,还得想办法哄哄温玉林与萧沅两人。
“你很好奇小爷想法吗?”
一道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是有些好奇。”席淮毫无防备回复,“他明明大仇已报,为什么还要留在皇宫里?”
皇宫有什么好的,表面上金碧辉煌,但实际上越靓丽的地方,越容易滋生出黑暗。
连他这个原本充满着梦想的纯情男高,都被压迫得利益熏心,想要成为高门赘婿。
谁可以抵抗得住权势的诱惑呢,反正他是抵抗不了,毕竟他们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想到这里,席淮才意识到自己的寝宫里多出了个陌生人,他僵硬扭过了头,“你!”
有着介于少年与少女之间美貌的少年,朝着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在他惊讶的目光下,少年的温柔很快敛去,面容上只剩下了恶劣。
“原来陛下这么好奇小爷。”
李珏倾上前来,双手撑在了床上,以强势的姿态,将他人圈在了自己的怀中。
席淮仰头,便对视上了那双眼睛,他眼珠很漂亮,望着他时,显得很是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