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堵得一层又一层的大门亦坚持不了多久,将被冲破。他们没来得及做多少战斗的准备,就被打上了家门口,只能见招拆招。
这座城,装不下他们全部的人,与其大门被攻破,倒不如来个瓮中捉鳖,能解决多少算多少。程澄正如此想着,城墙之上响起了鼓声。
“援军,援军来了!”有人喊道。
她向外张望没看到身影,回头的瞬间看到街上满是身穿银甲的傲天国将士向众人疾驰而来。
随着鼓声终了,城门缓缓打开。敌人如潮水般涌入,城墙上留了些许远程的守卫,其他人都汇合到城门内侧,与敌军厮杀。
“你留在这。”程澄叮嘱小翊道,自己按着墙头翻身跃下,加入混战之中。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城门被挤得关不上。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带了几个兵,直接杀到城门口,从源头中断。
程澄跟着他们挤到城门口,几人背靠着站两排,硬是在四面夹击的中间隔出一条道来。
城门缓慢地关,他们其中几人背靠着城门,抵挡外面的敌军。
“你们几个进去,我殿后。”身强体壮的那个男人说道。
“军候不可,属下殿后,您先走。”一个士兵应道。
“这是军令。”男人呵道。
那两人不得不从,先后进到门内,随着留空越来越小,大门前仅剩他们俩。
“姑娘,你也进去。”男人挡在她面前替她拦下敌军的攻击。
“你是领军,不能有事。”程澄拉着他的铠甲,举剑挡下所有攻击,将他推向大门的空隙,“关门”,她大喊。
没人拦在门前,这门根本关不上,军候在下令开城门时便做好了舍生的准备,现在反被一个小姑娘所救,怅然不已。
虽是计划关门杀狗,可这群疯狗进来不少,门内的人要面对的仍旧是一场硬仗。
大门紧闭,门外的敌军像疯了似地朝她攻过来,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她手里的刀越挥越快,面对敌方个个不要命似地往前冲。
她迅速解决掉近身那几人之后,将刀插在大门上,握着刀柄借势腾空而起,踹飞迎上来的数人,腾出空间来,大步流星往前迈了两步,踏上靠她最近那人的身体,借势转身飞跃至城墙之上。
刚落地,她抑制不住胸腔的躁动一口血喷了出来,双腿发软,左膝直接撞向地面,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幸好有人将她扶住了。
“你怎么样?”
她揉了揉眼睛,晃晃头,视线恢复正常,鼓捣鼓捣嘴里的余血,一口吐沫吐个干净。
“没事。”
“你怎么从城外上来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底下依然在激烈地厮杀着,叮嘱道:“远程交给你了,我负责近战。”
话音刚落,她再次跃下墙头加入战斗。
军候看到她的身影落在不远处,神情震惊夹杂着赞赏和庆幸。
“王,不好了。”
“大呼小叫!没规没矩!”
“本来咱们的人已经撞开城门了,谁知等人进去后,城门又被关上了。现在门里的兄弟出不来,门外的兄弟进不去。”
“能撞开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什么值得报的,倒是这香要燃到头了。”
“是,属下加快进度。”来人看了看那香,立即折返,指挥城外人全力加快进攻。
于是他们用上了投石器,就算将这城砸烂了,也得让王按时进到城里去。
对方态度明确,就是要破城。城内,将士们好不容易解决这波狗,又要面对从天而降的大石,援军两批人马不过一万人,死的死伤的伤,折损近半。
东方子羽箭法超绝,每支必中投石的操手,但他们人多,一个倒下两个顶上来,大石头撞到城墙上一撞一个洞,撞到地上就是一个坑,撞到人身上便是一个死。
那个身形壮硕的军候与另一位年岁较长被称为校尉的人,两人立于城墙之上寻觅对敌良策。然而看着远超数十倍的敌军,什么计策都没用,不过片刻,他们下令弃城退至垣城。
校尉抽调半数兵力护百姓先行离开,其余人等殿后。
这个殿后,众人都明白,便是赴死替先行之人争取时间。
那些受了伤的,不想拖累旁人,纷纷要留下来殿后。那些没受伤的,自认能抵挡更长时间,亦是全想要留下来。
最后,军候与所有伤兵留下御敌。校尉率主要兵力护百姓撤至垣城。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道防线破了,下一站就是垣城,垣城有多少兵力可用很重要,他们坚持得越久待援军至胜算越大。
留守的士兵与官兵加起来有三四千人之多。东方子羽两人亦在其中。
随着城门相继被两块大石头撞破,再抵抗不住敌军的入侵。
守城的人死守此地,无奈一个个倒下去,他们的人越来越少,而涌入的敌人越来越多,更加难挡敌方猛烈的进攻。
数千人两刻钟损失九成九,还能站着的不超五十人,此刻被团团围住。
“小翊破剑法练得如何?”
“不能更熟练了。”
“军候,一会我俩在后面开出一条道,你带人先走。”
“吾等不走,即便战死,绝不后退一步。”
“现在这样,跟白白送死有什么区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听过吗?”
“先王有令,吾等的职责便是镇守沿海,怎能逃!”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一个男人负手于城门口缓步走来,仿佛在逛自家的后花园般优哉游哉。
“王”,指挥攻城的副将,颤巍巍地跟在他身侧,攻城时间超了一柱香,不知会不会受罚。
男人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道了句,“废物”。
严密的包围圈齐声唤道“王”,躬身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这样的距离,程澄得以看清他的样貌,他身高约有一米九,身形比军候看起来更健硕,满脸的络腮胡子与他凌乱的卷发很是相称,然而浑身散发着一种与其豪放的外貌相悖的阴戾气场。
“诸位顽抗到这个地步,想来都是个中好手,孤最喜欢有用的人,若肯为孤所用,孤便饶你们一命。”
“尔等东洋贼子,休想让吾等投降。”军候怒道。
“又是你,很好,孤欣赏你。数百年前,傲天不也是乱臣贼子,比起他东方家,孤乃云氏,可是真真正正的王族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