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包袱在车上。”
“带多了累赘,这个足够了。”她拍了拍平日常背的挎包,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这个包都会第一时间背在身上,这里有所有重要的东西,装着许多衣裳那个随便,即便丢了都无所谓。
“杜嫂子,快上车走吧。我那个包袱里还有些银两,你们路上随便用。”
此番情况,她们不再说想留了,迅速登上车,驾马离开。
程澄两人则沿着人群逃离的反方向摸了过去。海岸边,傲天国沿海驻军在此与侵略者对抗。
整片海岸黑压压的全是人,那银灰色的战甲仅占一席之地,数量的差距,好像对方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将他们淹没。
幸好程澄及时按住意图往前冲的小翊,否则两人再往前去,就是白白送死。
有将士们抵挡,为百姓争取了些许逃跑的时间,而代价是他们无一幸存,全部战死。
在敌方再次冲向村子时,程澄硬拉着小翊躲进旁边一户人家。
这间房子正是阿丽家,她年近五十的婆母已被杀害,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见人就杀?”东方子羽怒道。
“东洋,你有听过有关的人或者地方吗?”程澄问道。
“他们是东洋人?”他诧异地反问道。
“我看旗上写的是这两个字。”她道,看见东洋,就想起那帮小日子,心里的火蹭蹭起。
“据说海的东边有一座名为东洋的岛,千年前云昙国发现了那座岛,不过却是一座不甚用的荒岛。”
“荒岛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那岛荒凉得很,云昙国以前将它作为罪人的流放地。不过数百年前,海上不知何故常起浓雾,再后来随着云昙国渐渐衰落,没人提起那岛,更没人去过。我也是在书上看到这段记载,真假难辨。”
“看来是真”,程澄话没说完,立即闭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院外有动静传来,随后院里有脚步走动的声响,没走几步便离开了。
“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儿,搬救兵。”程澄小声说道。
“沿海每隔四十公里,都有五千将士驻扎。只要传消息给他们就行。”
“青海城守备如何?”
“城里守兵最多五百,各城布防空虚,王兄将兵力都分在沿海和边境防守了。”
“沿海危矣……即将失守!总之先离开这。”
程澄看了看他背的包袱,两人在里面挑了两件深色的外衫套上,正准备出门,院里又进来一伙敌军一顿翻腾。
“王有令,搜仔细了,一定要将那个女人揪出来。”其中一人说道。几人便挨个房间搜查,一个都不落。
眼见就要到她们这间屋子,她轻轻抽出腰间软剑,准备应敌。
不料旁边的屋子里跑出一个女人,瞬间被对方抓获,她挣扎着,嘶喊着救命,换来更强硬的压制。
“抓到女人了。”其中一人欢呼道,不等他开怀大笑,反被人一剑封喉,倒在地上。
程澄射出手中银针,直逼旁边那人眉心而去,大步迈开冲向远处的第三人,举剑挡开对方的刀,一根银针扎进对方天突穴。
同一时间院子里第四个敌人被东方子羽制服在地一剑毙命。
那个女人跪在地上不停嘶喊,程澄见状,直接捂上了她的嘴,提醒道:“不想招来更多人,就闭上嘴。”
女人吓得泪眼婆娑,只是再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你是阿丽?”
女人用力点头。
“家里有没有油?”
女人用力点头。
“都找出来。”
程澄两人将那四个人的尸首搬进屋里,阿丽找来了两坛油。她们扒了其中三个人身上的衣衫和盔甲,穿在自己身上,点燃了他们的尸身还有整间房子,大大方方地扶着腰间佩刀离开此地。
海岸边,男人坐在一张长一丈宽半丈的雕龙木椅上,手里拿着一件淡青色染血外衫,脚边躺着已经凉透了的沈良。
一个时辰后,他的面前跪了一排瑟瑟发抖的女人。
“王,村子都搜遍了,只找到这五个。”
男人看着眼前这些女人,没一个像的,能逼得他手底下的人切腹,功夫必定不弱,不过他还是开口问道:“这衣衫你们可认得是谁的?”
女人们吓得哪里敢抬头,低着头都说不知道。
“抬头给孤看清楚!”他狠戾地说,言语间满是肃杀之气。
她们瑟瑟地抬头瞄了一眼,立即低头,再次说道:“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男人没兴趣跟她们在这浪费时间,一个眼神,只见他身边的人,提着刀,一个挨一个地杀掉,只剩最后一个。
“孤再问一遍,知不知道这衣衫是谁的?”
“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啊。求大人饶命啊。”
“好!”男人再次示意手下动手。
女人这时候突然想起那个外来人,急忙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面料我们村里没有哪个穿得起,只有白日进村的那个姑娘穿得起这种面料,一定是她的。”
“她人在哪?”
“她们住在小杜家,我愿意给大人带路。”
女人带一群人前往月洛借住的男主人家,却没找到半个人影。
他一气之下,还是将那个女人杀了。不过让他找到那个女人待过的房间,房间里有跟这件衣衫一样的淡淡草药香。
他下令全军休息两个时辰,天亮攻城,自己则躺在那张床上酣眠。
程澄三人一路向北往青海城去,在出了村子不久便将身上扒来的敌军衣物扔了,不过刀还是带在身上,很快她们就赶上了逃难出来的百姓。
有牵着马车、牛车、驴车的,孩子们都用车拉着,每个人脸上都显露着惊慌失措的恐惧,幸运的是一多半的百姓逃了出来,这都归功于那些拼死抵抗的将士们。
青海城的城墙上点着火把,门前重兵把守,见到逃难来的百姓,他们打开城门迎他们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