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灰散发出独有的木质暗香,掺杂着若有似无的狗屁二氧化硫味道,闻得小鱼儿脑袋隐隐发痛。
小鱼儿挥了挥手,赶走让人恼怒的温馨,拒绝家和人间的气息浸染四肢百骸。
陌生久违的气体分子附着在腐朽的鱼骨上,动一下都疼得撕心裂肺。
小鱼儿逃命般跑出厨房,冲进感到心安的黑暗。
幸福因子倒霉地黏在小鱼儿身上,愉快地被晚风吹走,亲吻思思的画作。
它的侥幸并没有持续多久,A4纸被小鱼儿绑架,而后残忍地撕票。
晚风震惊,愤怒地攻击侵略者。
小鱼儿本想把碎纸屑揣兜里,突如其来的疾风冲上去保护仅剩的八宫格,将它带离小鱼儿的进攻范围,落入杂草之中。
又将碎片裹走,试图给被摧毁的天真最后一个拥抱。
雪花四散飘零,小鱼儿深陷其中,冷漠地欣赏这个村庄的第一场雪。
还好体温够低,小鱼儿并没有感到寒冷,只觉得眼睛很痛,头也很痛。
只想逃走。
眼球充血,发烫,视线越来越不清晰,小鱼儿不得不停下脚步,用冰凉的手捧住脑袋,试图给咕噜咕噜沸腾的大脑降温。
降了能有十分钟,收效甚微。
不管了,甩了甩脑袋,睁开眼睛缓慢对焦。
正打算迈步,后背忽然若有似无地贴上一团东西,细而悠长的气流喷在小鱼儿脖颈处,不轻不重的力道按在鸭舌帽上。
与此同时,另一处力道在后背不规则地划过几条线。
两边太阳穴被一团滚烫按住。
那东西似乎和自己身量差不多,不止一双手。
头上,后背,现在划到了腰,然后是眼角两侧。
至少四只。
夜黑风高,黑灯瞎火。
深山老林,独自一人。
林风呼啸,山鸦长嘶。
不明物体,贴脸附身。
宛若见鬼的情形,但凡是个正常人,大概率会被吓得魂不附体,但小鱼儿不为所动。
小鱼儿感受得出,按住太阳穴的是柔软的指腹,如果不是鬼的话,那指腹应该是温暖的。
只是小鱼儿全身都很凉,那体温便显得很烫。
很烫的指腹在富有技巧地按压酸痛的穴位,沸腾的大脑奇迹般地降了温。
在腰处挑衅的手指停在侧边,力道忽然消失,像恶作剧的前兆。
小鱼儿垂眼享受着按摩,默数三个数,手忽然向后伸,逮住意图掐鱼腹鳍的作恶手腕。
乔思朝干坏事被逮住也不觉得尴尬,还挺开心,笑出死不悔改下次还敢的韵律。
拽了拽手腕子,嘿小鱼儿攥得还挺紧,没松开的意思。
乔思朝二话不说,直接低头在鱼鳍上咬了一口,成功解救作恶的蹄子。
小鱼儿平静地在衣服侧边擦了擦乔思朝的口水,抬眼,对仿佛专门练过的技工祁令点点头,沙哑地说了声:“谢谢。”
祁令收敛表情,用小鱼儿的方式,严肃地点点头。
乔思朝冒头嘻嘻,“小鱼儿,小祁说按摩她是专业的,手法还不错吧。”
小鱼儿赞成地点点头,难得的回应。
平时十话九不理的。
祁令大受鼓舞,腼腆低头,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谦虚:“嘿嘿,刮痧拔罐也可以找我,去考个证我都能开店了。”
乔思朝眼睛piu地亮了,相当有兴趣,小鸡啄米疯狂点头:“嗯嗯好——”
“——不了。”
小鱼儿截断乔思朝的话,冰冷拒绝。
乔思朝兴奋的表情有一瞬间凝固,脸转瞬间垮下来,抱歉地看了看祁令,又搓搓小鱼儿。
“算了吧,小祁,我就不去捧场啦。
“提前祝你生意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