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沈清秋真的虐待过洛冰河。
谁让洛冰河是用‘复仇’的名义向苍穹山派开战!
既如此,那个一开始的导火索——沈清秋,
就自带‘罪该万死’debuff,
就没办法逃脱世俗的谴责,
就没办法理直气壮说一句‘我也很苦’。
开疆辟土、获得世界、广收后宫的,是冰哥。
可世人谴责的,是沈清秋。
其他人又怎么会指责名门正派守不住修真界,又怎么会责骂举世无双、合并两界的魔道尊主呢?
他们所能责骂的,背负所有骂名的,
自然是那个虐待了人魔混血,最后被人找上门来复仇,最后连他的师门苍穹山派都覆灭,他生长的修真界都被连累的——罪魁祸首、人渣败类,沈清秋,啊。
这,与那些守不住国门,所以需要公主和亲。君主必定贤明,而祸国的永远是妖姬。有什么区别?
而这个故事里的‘沈清秋’,即使他也活的艰难。
可只要他尚有一丝良知,只要他稍微听闻外界的只言片语和议论纷纷。
本就倾向自毁与自厌的内心,将会愈发疯狂地自我唾弃。更加绝望地,凝视着无法死去的自己,如同一滩腐肉。
这般绝望的记忆。
为何要接收呢。
这样操蛋的人生。
却为何就是死不掉,睡不着呢。
——
冰哥看着明显陷入沉默、连眼睛都有些湿润的沈清秋,觉得自己的‘负荆请罪’收效显著,于是决定卖惨。
“师尊可曾想听我讲讲无尽深渊的经历?”
“没有老者得传功,没有绝世秘籍,甚至连基础的内功心法和灵力修为,都是初出茅庐。”
“梦魇虽能给我基础的魔气修炼功法,却受限于修真界微薄的魔气而难以成型。”
“若非仰仗强大的恢复能力,你如今也无法见到我。”
“那又如何?”沈清秋抬头,脸上收敛了所有脆弱与不甘,只剩下一片平淡。他毫不在乎的盯着冰哥的眼睛:“我童年悲苦,嫉妒成性。看到与我相似、却在适合的时间拜入苍穹山派的少年天才,难以压制心中愤恨,所以刻意示意明帆,想让你尝尝我吃过的苦。”
“你心中委屈,所以将我打入深渊、踩入泥潭,任我受尽折磨。”
沈清秋的脸色是一惯的淡然与无所谓,他已看淡一切,甚至这世间,除了‘离开’,再无其他想法。对于冰哥的‘负荆请罪’‘也好,’卖惨卖萌‘也好,都不在乎:
“我们两个,都不是善类”
“你不会以为,你能用悲情和痛苦回忆,来让我觉得你很可怜,从而对你心生怜悯,接着对你施以同情吧?”
“...”冰哥看着油盐不进的沈清秋,着实感到束手无策。
他对沈清秋,可能没有那么多的‘爱’,但一定有足够的愧疚,以及希望通过弥补让对方满意的心意。毕竟,爱之深、恨之切。反过来,恨的越深,偏执的爱意,就越容易激发。
冰哥自身就可以是这句话的写照。
然而,事与愿违,其中出现了最大的分歧!
沈清秋何止是不接招,他甚至给冰哥装失忆!
这里的失忆并非指之前的失忆,而是冰哥明知沈清秋有记忆,沈清秋却执意表示“我失忆了,不记得与畜生说过什么,你早点滚开我的世界”。
沈清秋的性格依旧是那么恶劣,脾气也依旧像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可他却执意的将’上一世魂飞魄散‘的人,与这一世’踹畜生下深渊‘的人,强行割裂开来。
这其中最根本的在于。
沈清秋,压根不认魂飞魄散的那个是他自己。
换句话说,这一世的沈清秋,所遭受的最大折磨,就是被当成床奴,且死不掉。
他没有经历过痛入灵魂的破碎,也没有跌入拼凑不起来的深渊。
他始终将另一世当成‘别人的故事’,坚决不承认冰哥那病态的爱恋。
他的灵魂没有疲惫到不想在继续存活,他的感情依旧强烈到要坚定的反抗一切。
因此,他根本不打算与冰哥共情。也坚决拒绝冰哥看向自己那、满是悔恨与赎罪的眼神。
人死了,你知道哭坟了?
晚了!劳资坚决不认!
就算是同一个人,可是沈清秋有不认同的权利。
他就算是真的感受到切骨之痛又如何?
他失忆了。
他忘记了。
他不想记起来。
有问题吗?
为什么一定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过往呢?
为什么一定要和冰哥这个病态的家伙纠缠不清呢?
为什么冰哥能口口声声说着‘爱’,却又将人虐到魂飞魄散,坚决的不放手?
没错。冰哥一放手,沈清秋就会立刻的干脆利落离开。
可冰哥不放手,难道沈清秋就该被他捏在手心,充当玩物吗?
没得道理!
大不了弄死我啊!我又不想活,还不是你非把我喊醒,又用各种方法强行将两人命数相连、寿命共享吗!
所以。冰哥对于如此软硬不吃,‘胡搅蛮缠’的沈清秋,还真没啥好主意。
这不,送上门去让人打,都解决不了问题。
总不能,下次在他面前死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