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床上之人气息波动,冰哥快速倒了杯茶水:“你醒了?”
眼皮有些沉重,仿佛重病般的虚弱,沈清秋努力睁开还有些迷糊的眼睛,回想起刚才的声音:“...醒了..”眼前的黑衣俊秀男子手捧一杯热茶,显得有些喜出望外,不知是不是被人救了,沈清秋对这个人的印象不深。
“嗯……?”沈清秋缓缓睁开双眼,眼神空洞无物,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眨了眨,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你是?”
眼前这个陌生人究竟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更重要的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又是谁?
沈清秋下意识地将手抽出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这是一只中年人的手,看起来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手掌干瘦无肉,呈现出一种久病不愈或者刚刚康复的状态。
他的脑袋感到一阵昏沉,努力搜索着记忆,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记忆的片段能够被拾起。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安,仿佛自己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根基、没有回忆过往的无根之人。这和找不到家、没人祭拜的孤魂野鬼有什么区别?
不过,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一些基本的常识似乎还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能够自然而然地分析当前的状况,这或许意味着“他”以前是一个心思缜密、谨小慎微的人。
那么,这样一个谨慎的人,又怎么会失忆呢?而且,还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重病般虚弱不堪?这些疑问犹如潮水一般不断涌上心头,让沈清秋的神经越发紧绷起来。
沈清秋抬头迅速扫视了一眼周遭环境:这间干干净净的屋子里,除了几件木质桌椅和一面屏风外,唯有一个可供人临时歇息的小塌。
从那整齐叠放的被子来看,它的使用频率并不高,或者有人专门负责更换清洗。屋内别说什么玉器珍宝,就连一丝多余的装饰都没有。要么是屋主家境贫寒,要么是这屋子主人不常住在这里,又或者屋主是个雷厉风行、干练利落至极之人,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品。
冰哥看着沈清秋迷茫、警惕的眼神,又看着他将手伸出来仔细打量、不着痕迹的扫视屋子和自己,当即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这个谨慎的性子,还真是刻在骨子里了。
“嗯?你竟然不记得我是谁了?”冰哥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瞪大了眼睛凑近沈清秋,仔细看着他的神色,想要看清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还是伪装。他快速的回忆起神医曾说过‘病人昏迷太久,出现失智甚至失忆的症状也是在所难免的’,那么,是失忆,还是失智呢?亦或是,沈清秋伪装的小技法?
其实都无所谓,反正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当然失忆更好,随意捏造几个事实,说不定还能得到跟冰妹一样的‘温柔体贴沈清秋’。
面对冰哥的质问,沈清秋皱起眉头,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只手揉着太阳穴说:“抱歉,我的头此刻疼痛欲裂,实在记不起你究竟是谁,也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来到此地,可否请阁下为我解惑一二呢?”
冰哥一手将沈清秋扶起,将手中的茶水送至他嘴边:“那么,你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么?”
挺好的,不反抗,没直接把自己打走。冰哥有些心猿意马的摩擦了一下沈清秋的衣物,感受着终于重新鲜活起来的脊背。这腰,比之前更细了呢...
沈清秋轻抿茶水,闭上双眼,努力思索着,然而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真是惭愧,我此刻脑子里好似一团浆糊,实在想不起关于自身的任何事情,难道是阁下救了我性命吗?若是如此,日后我定当设法报答此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