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卧室里,一把长剑插在亚历山大的胸口上,上面的宝石熠熠生辉。他当然记得这把剑。
“医生!医生!”
“去叫医生来!”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仆人和骑士们早就乱作一团。
埃博温低下头,地上有一个被打开的狭长的木盒子,还有亨利的脑袋。
……
时间再回到宴会上。
威尔弗莱德在宴会上喝着酒,一杯接一杯。父亲受伤,老顽固的埃博温也没来,身旁只有那个木头一样的王后和他讨厌的私生子弟弟。
那个臭小子一直在大喊大叫,时不时嚷嚷着要去看望父亲的话。
威尔弗莱德总是骂他私生子和混蛋,不止一个他的朋友曾告诫他要小心这个金头发的小鬼。
‘他太会讨国王的欢心了。’
在往常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威尔弗莱德的地位无可动摇,他是第一继承人,他是骑士长。他从来没把亨利放在眼里。
‘他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孩,想想你遇到的袭击。’
是啊,在亨利刚回到城堡的几天后他就遭遇了刺杀。
‘国王只有你们两个儿子。’
如果自己死了,那是谁登上王位?
威尔弗莱德没意识到今晚他的头脑有些不清醒,他只以为是葡萄酒的原因。
直到宴会结束,他晃晃悠悠地回到卧室。威尔弗莱德的脸很红,也许他今晚喝得太多了。
他的门被敲响,是自己的仆人。
“殿下,刚才有个女仆来传话。国王醒了,想要见您。”
……
守卫们同样不敢阻拦这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开门把他放了进去。这已经是今晚来的第三个人了。
亨利正坐在老国王的床边,手里抱着一把剑。威尔弗莱德看见他就来气。
“你在这干什么?!”
“当然是来看望父亲!”亨利一副自己和亚历山大很亲密的语气。
“滚出去!”
“我不!”
“你想挨打吗?别以为父亲在这我就不敢揍你!”威尔弗莱德喝了酒,越发暴躁。
“你拿的是什么?”他注意到那把剑。
王子一把将它抢过来,醉醺醺的眼神游弋在剑身上。真是一把好剑。
“你从哪偷来的?”
亨利气得哭出来,向他哥哥扑过去。
“当然是父亲给我的!他没有给你,肯定是不喜欢你!”
这句话刺激了威尔弗莱德,酒精冲击他的大脑,凯瑟琳在酒里加了足量的科尔达。
他静静地站在那,却已经被怒火点燃,科尔达狂暴的药性不断冲击着他的心脏,他想到自己在回程的途中收到的那封亚历山大的亲笔信。
亨利还在叫嚷。“那是给我的!”
“我的!”
“我的!”
威尔弗莱德仍看着那把剑。
然后在看到剑上的名字后失去了理智。
……
时间再退到一个月前。
威尔弗莱德刚刚在边境打退了一小股奥斯金的先头部队,北方人想要经过脚下的这片荒原,前方更南方的卡特兰境内。
威尔弗莱德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他从十五岁就是骑士长了,多次上过战场。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奥斯金人在这片大陆上生活不下去,只能滚到海上蜗居。
就在今天,他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国王的亲笔信。他还没来得及看。
回到营地,威尔弗莱德吩咐士兵们生火做饭,自己坐在火堆旁,才慢悠悠地拿出这封信。
亚历山大很少单独给他写信,偶尔有送往前线的羊皮纸上也全是来自卡特兰的命令,很难分辨是不是埃博温代为下令的。
几分钟他便再也没了庆祝的心情,他坐在火堆旁,却感到全身发冷。
亚历山大为什么这么说?他想到某个早就埋藏在心底的可能性。
“我将在一个月后册封王国正式的继承人,我将取出我的宝剑。我的儿子,我的骑士长,你要来见证这一刻。”
“请尽快赶回来。”
他难道不是第一继承人吗?为什么要称呼他为骑士长?为什么让他见证?
这是王国几百年的法律,除非他死了,否则父亲绝对不能——
除非他死了。
威尔弗莱德不是没想过这封信是假的,但这是卡尔送来的,绝不会有假。而且字迹毫无疑问是亚历山大的,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他一晚没睡。
第二天便命令自己的手下抛弃多余的东西,星夜疾驰赶回卡特兰,他要去问个清楚。
……
只是没想到回去后便听到老国王不会出席宴会的消息。亚历山大的身体仍然不支持他出席长达几个小时的晚宴。
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却没人能说,威尔弗莱德只好选择在宴会上喝酒。
好在,在回到卧室后他收到了老国王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