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回去就找个黄道吉日!”
“这么迫不及待啊!”凌霄笑起来。
“是啊!我都等了好多个春秋了,花开堪折直须折嘛!”吴勉勉也笑起来。
“那,可能要委屈你再等等了,我这里还需要点时间准备……”
“好,只要是你,我愿意等!”吴勉勉又把脸埋进了凌霄的怀里。
吴勉勉想起他到吴家后的小心翼翼,一直“恪守本分”站在她的身后,她就心中酸疼。明明两人已经确定了心意,她曾多次直接或迂回或旁敲侧击问他什么时候提亲,问他想要个什么名分,甚至直接说过想跟他生好多个小娃娃。而他呢,刚开始嘴上说着都听她的,但是后来就开始变成了大段大段的沉默。
她明白他的顾虑。那时奶奶突然离世,凌霄离开洄溯阁来到她的身边,他只想跟着她照护她而已。他觉得自己无功无名,家大业大的吴家又亲戚众多、旁系繁杂、人言可畏,怕委屈了她这位吴家大小姐。
可她也舍不得让凌霄受委屈,不想让他以入赘的方式进入吴家,结果左右都找不到出路。
好多次,吴勉勉以为他们俩会一直这样下去,他就这么跟着她,而她也不会嫁人,待到两人都年迈体弱了,她就从宗亲里选出继承人然后退隐,到那时两人也许才能真正在一起。或许还不到年老的那天,他们俩就已经放弃了再往前一步的想法,更或者干脆分道扬镳也说不定。
谁曾想转机就这么出现了。
吴勉勉想起凌霄提过,在他们找回阿甲的时候,钟大哥就问过凌霄打算何时成婚,洄溯阁好帮他提前准备聘礼。或许那个时候钟大哥就发现了他们俩的困境,而他竟然在解决流峡派危机这钟转瞬即逝、岌岌可危的情况下还有心力谋划到这一层面上来,直接为他们俩指明了一个新的方向,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想起陪着凌霄在藏书阁待了这么多天,吴勉勉从刚开始的疑惑不解,转为现在的长长一叹,眼眶发热,嘴上却说着:“这钟大哥也真是的,竟然让你叫他师傅,又被他占便宜了。”
“从小就这样,既然我虚长他一些年岁,就只能让着他呗。”凌霄笑道。他自然明白吴勉勉是想让他轻松一些,她不是真的在责怪钟问策,实际上他们俩都感激他的安排。
“哎哟——这么可怜啊!别担心,我帮你找回来!”吴勉勉眼珠一转,“我让小兔子喊我姐姐,这样一来,虽然你是钟大哥的徒弟,但是他是你的妹夫,咱们也不吃亏!怎么样!”
凌霄笑得发颤,“好,都听你的!”
这边钟问策刚从祠堂出来,几个流峡派弟子立即迎上前跟他打招呼,他们是特意等候他的,且将称呼改为了“大师兄”,显得亲近不少。由于钟问策接受掌门这几日一直在祠堂,或者是忙于处理事务,普通弟子鲜少能有机会跟他直接接触,故此就想趁机跟他说说话、讨教讨教。
钟问策刚刚处理完眼前的危机,又顺利卸下了掌门之位,心中一阵轻快。虽然他此时有自己想见的人,但还是耐心地与师弟们聊了聊,帮他们解疑答惑,再说几句勉励的话,也不枉做这个大师兄。
送走了流峡派的弟子,又遇到几位江湖朋友,心知免不了要客套几句。钟问策虽然一直不太乐意将时间花费在这些地方,但此地是流峡派,他不好赶客,更不能敷衍了事。
不过,年龄阅历不是白长的,他也有办法巧妙应对。比如当有人来找他说话而他恰巧无心应付时,他就会一边微笑听着一边引路往对方的房间院落走去,待到了对方的住处门下,钟问策又会趁机说几句“招呼不周”之类的话,然后客人表达谢意就会转身回房,一切水到渠成又不失礼数。哪怕有人事后会奇怪,怎么自己没有说几句话就又回到了房间,但是也挑不出钟问策有任何不礼貌的行为。
好不容打发了那些人,钟问策不再耽搁,转身往洪家庄的客院走去,脚下越走越快,慢慢地跑起来,还是不够快,直接提气飞身跃起,一道流萤般的身影掠过落在了院子里。
甫一落地,见一人影从门廊下转出,钟问策拱手道:“甫君兄。”
宫甫君看钟问策这副急吼吼的样子,摇头晃脑啧啧两声,故意慢悠悠踱步到他跟前。“她回青鸾宫了,让我跟你说一下,她会去扬州找你的。”
“哦,这样啊——有劳甫君兄帮忙传话。”
宫甫君看到他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了,心中一阵好笑,凑到他面前说:“哎呀呀,还是俗话说得好啊!”然后就停住了,静静看着他的脸。
钟问策一看他这样,略感无奈,还是顺着他接了一句:“什么俗话?”
“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么!说不定她是去准备什么特别的礼物给你呢?”宫甫君笑呵呵地露出一口白牙,还朝着他一阵挤眉弄眼。
钟问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