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湖州城门口啊!然后我们就一起联手,同仇敌忾、齐心合力、默契十足地打得西弛山庄那些人措手不及、丢盔弃甲、抱头鼠窜、落荒而逃!”宫甫君说完,冲着黎妙年一直眨眼睛,好像在说“看吧看吧,我多有文化!”
黎妙年优雅地送了他一个白眼。
“宫大哥,我迷迷糊糊中看到那群黑衣人的路数,很像是杀手啊!你和钟阁主救下阿冲的时候遇到的那些人会不会就是曾经屑金楼的杀手?”当桑兔问及宫甫君为何也会找到西弛山庄时,他对已经接手屑金楼的事情直言不讳,手里有些关系网还可以用,于是桑兔也就直接问了。
“我真正待在组织里的时间很短,从未出过集体任务。估计是前楼主的某个亲信豢养的一批人。前楼主死后,走的走,散的散,那批人估计就是跟着另拜山头去了。昨夜在河滩遇到的那些人武功太差了,根本不配做杀手啊。”
宫甫君挑三拣四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得是眉飞色舞、荡气回肠、轰轰烈烈、惊涛拍岸。也就黎妙年听得入神,遇到惊险可怖之处,还差点儿要流下泪来,非常捧场。
桑兔一方面觉得宫大哥不去茶馆说书实在是听众的损失,一方面又觉得他们此行确实是曲折,可是钟问策竟然没有对她透露过一星半点。
她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儿别扭。如今她跟钟……他们俩都已经这么要好了,他还不愿意说给她听么?他是不想让她担心呢,还是根本不信任她,觉得她承受不起么?虽然她曾经拒绝过他,可是当时的她还不是真实的她。不过记忆中的钟问策好像也一直是对身边的人报喜不报忧的,算了,慢慢来吧。
“那……”桑兔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他吧?”
“嗯。”
“哎——你怎么不自己去问问呢?”
“这……”她一直照顾着阿冲,没有想到洄溯阁的人那么快就走了,这不是来不及去问么。
宫甫君啧啧两声,摇头晃脑道:“古人说得好,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
“啊?”这是在说她喜新厌旧?这……谁新谁旧?
“别理他!”黎妙年看她一脸纠结,遂安慰道,“更古的古人还说了,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对了,你跟钟阁主认识多久了?”
桑兔扯扯嘴角,略有羞涩。“两年吧。”
黎妙年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硬着头皮问下去:“……跟那个年轻人呢?”
“十多年。”
黎妙年:“……”
宫甫君:“噗——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那个,人和人之间的情谊呀,不能仅仅以时间来计算,就好比有的人一见如故,有的人认识几十年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对对对!黎先生看的戏比较多,你信他!就好比我跟黎先生,那就是一见如故,再见……嗷!”宫甫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黎妙年拍了下胳膊,结果他笑得更欢了。
桑兔慢悠悠回到白孟冲到房间,脑子里还晕乎乎的。想不明白干脆不想,靠回床柱闭目养神。
“阿兔……”
*
“阿冲,你若是觉得累了,我们就先找个驿站休息一晚?”桑兔掖了掖毛毯的一角,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不由得担心着他的身体,虽说都不是致命伤,但是失血过多,再年轻的身体也需要时间恢复。
他前夜醒来,两人陆陆续续说了不少话。桑兔才知道,白阆村被包围后,白孟冲带着白耕青和她的孩子逃跑,俩人中途走散了。他倒在一家大户人家门口,被收留后就一直跟着他们、帮他们做点事。他不知道谁要抓黎妙年,他也不认识黎妙年,只是听从安排而已。宫甫君问清了具体位置后就派人去调查了。
桑兔说起白耕青就在探春城养病,白孟冲就着急想去看看她。
“我没事,就想尽快见到阿青。”白孟冲说道。
桑兔也非常想见到阿青。她在恢复记忆后好多次都想去看看她,但是她不敢。
当他们进入围春园后见到了妗玉夫人和苏蠡在逛小花园。
再次看到苏蠡,桑兔怀疑自己记忆产生了偏差。
之前只觉得他跟钟问策有七分相似的容貌如今竟然变成了九分。不,就这么一打眼看过去,若不是那身花团锦簇、琳琅满目的华服不是钟问策的风格,桑兔还以为跟在妗玉夫人身旁的就是钟问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