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丸到手,白照马不停蹄地就下了界去,不过这般耗着,就算不是白照的愿,也已过了一日,凡间则过了一年。
又是一年夏,白照听着耳边的蝉鸣,不知自己落到了何处。
下界并不是从哪儿上就从哪儿下,下界的地点是随机的,白照从树上跳落下地,周围是清一色的绿色植株,他掉进一片森林之中。
白照迅步前行,一炷香的时间就穿出了森林,森林外是一个小村庄,白照进了村庄,找了个最近的茅草屋,敲响了房门。
“谁啊。”里头传来老妪的声音,没一会儿,一人开了门,确实是位弓着腰的老妪。
老妪见着面前之人身着一身青色翠竹袍,气度不凡,一下便敬畏起来,她恭敬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可知清关门怎么走?”白照问。
凡间过了一年,锁魔峰的事应当是已经过了,如此想着楚星稀只能回到清关门去,继续潜心修炼。
得知白照要去清关门,老妪恭敬更甚,天下谁人不知当前的修仙大派就是清关门,她指了指前头,村子尽头立着一座山,道:“穿过前面的山头,再穿过一个城镇,就到了清关门,你若是不识路,自可到城镇中询问一番。”
白照点了下头,谢过老妪,顺手将老妪房内捣乱的小妖给掐了去以后,才朝着她指的方向前进。
那座山很高,寻常百姓都是绕道而走,像白照这般不走寻常路直接翻阅山头的人,自然是碰不到百姓,于是他没有收敛,借着仙力,直直爬上百层楼高的山,一跃而过,半个时辰就入了城。
比起荒无人烟的山林,城镇里要热闹多了,街上小摊无数,吆喝声和聊天声混杂在一起,浓烈的人间气息。
“听说清关门出了个奇才啊,短短两年就通过了静阁的最终考验,成了个独立弟子。”
“对啊,那人使得一手好法术,那火儿是说生就生,说灭就灭,就像他身体一部分似的。”
“你说的这么真切,你见过?”
“那自是没有,我是听我一亲戚说的,他家闹了妖,求了清关门的人帮忙,那人一到,人到妖除。”
“说得那么神,那人叫什么?”
“好像姓楚吧?什么星来着,我给忘了。”
白照停在冰糖葫芦摊子前,与摊贩买一支冰糖葫芦的功夫,听着旁儿个茶摊里几个妇人聊天,这话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像楚星稀,连着姓和名都与楚星稀有八分相似。
“哝,你的冰糖葫芦。”摊贩将包好的冰糖葫芦递给白照,打断了他的思绪。
摆摊的人见的人多,听的事儿自然也多,白照收起冰糖葫芦,就与摊贩打听着,“清关门果真出了个奇才?”
“那还有假?”摊贩最是喜欢和客人聊天,所幸现在也没客,便陪着白照聊了几句,“奇才确是奇才,就是有几分要走火入魔的趋势。”
走火入魔对修仙者来说可算不上什么好词,白照怎么想也无法将楚星稀与走火入魔联系起来,莫不是又被贼人给害了,法力暴走?
“此话怎讲?”白照状似好奇地问着。
有人这般想听他说话,摊贩来了劲。
“听闻他日日找妖除,除完一只再除一只,从未停息。”摊贩说着,“人咋能这般连轴转呢,还不给累坏了。”
听摊贩这么说,白照心疼极了,楚星稀定是因为他的身份,才想着往上爬。
虽然他没有被所害,但这般透支自己也不是个事儿。
“听闻他今日会来城里除妖,等会儿我就收了摊,瞧瞧去。”摊贩说。
得到个有用的消息,白照便找了城中最高客栈吃茶,站得高看得远,楚星稀若是来了百姓们可得沸腾,到时他就可以寻着动静而去。
日头渐渐西斜,白照等得有些心焦,他的指尖打在木桌上,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正想着要不干脆直接赶去路上截人,就看着人群攒动,有人来了。
楚星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裳,头发用发冠高高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他眼神坚定,嘴唇紧紧呡着,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股修士的风范。
楚星稀好像又高了一些,身形修长以后,越发得显瘦了。
飞奴从空中飞了下来,落在楚星稀的肩上,在他耳边蹭了蹭,好像说了些什么。
飞奴大概去给楚星稀探路了,回来报告结果。
客栈底下人声鼎沸,白照在楚星稀路过楼下之时,将包好的冰糖葫芦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