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推测忽然有些动摇,看他们的地位,好像可以直接与庄主接触。
难道元夜也是庄主的心腹?
而且,元夜与元暮,看起来并不对付。
也许是个机会。
林渊眯起了眼眸。
“交给我审,保证能够审出东西。”元暮笑眯眯地说道,“我审的那个也不好对付,不过以我的眼光,感觉是个情根深种的主儿,说不准两个一起审,立刻就交代了。”
“不给。”元夜转了转眼珠,没有告诉元暮林渊要求见庄主的事情,直接说道,“把他的相好给我,我一起审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元暮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你果真是没有脑子,在槐庄,跟我讲人情?”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元夜的脸色冷了下去。
“好,那你主动上报庄主,把手下的精锐划出一半给我,这就是你的人情。”元暮摸着下巴,说道。
“滚。”元夜抬起手臂,用烧红的烙铁指着元暮。
“元夜,你明明妖力不比我和元昼,却掌管着所有的精兵。”元暮故意南腔北调,夸张地说道,“你凭什么……”
“凭借忠心。”林渊忽然插口。
元夜和元暮同时惊讶地回头,元夜神情微愣,元暮则挑起了半边眉毛。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元暮上下打量着林渊,咋舌道。
“因为忠心,所以元夜大人手握重兵。”林渊嘴上说着元夜,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元暮,意有所指地说道,“槐庄人人各怀鬼胎,又有什么能比一颗赤诚的心更珍贵呢,元暮大人,你说对吗?”
元暮眯起眼眸,看向林渊的目光逐渐深沉了起来。
“闭嘴,小心我缝住你的嘴。”元夜恐吓道,“你以为夸我两句,就能减轻刑罚吗?”
“哎,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夸你呢。”元暮竟然微微笑了,上前一步,拦住元夜,俯身向林渊勾了勾手指,“来,继续说。”
元夜看着元暮,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元夜大人的忠心,是庄主最为看好的东西,我没说错吧?”林渊微微笑了,盯着元暮的眼睛,再次强调道。
元暮与林渊对视片刻,忽然勾起了唇角。
他已经明白了林渊的意思。
林渊显然已经看出了他的野心,想要吞掉元夜的势力版图。
元夜能力一般,只要没有了忠心,就是庄主可以随意丢弃的一块破布。
眼前这人倒是有趣,不仅眼光相当毒辣,而且善于抓住机会,竟敢在元夜的眼皮子底下偷渡陈仓,向他提出交易。
当真是胆大包天,但也的确提起了他的兴趣。
成功固然可喜可贺,就算失败了,他也没有损失。
就当是陪他们玩玩了。
元暮托着下巴,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看着林渊,开启话头。
“直勾勾盯着我看,是在谋划手段,对我下手吗?”
[你打算怎么下手?]
“我是元夜大人的人,由他负责,怎么能跟你走。”
[诬陷元夜故意放我走。]
“口气不小,元夜又不喜欢男人,你想上位,可不好得手。”
[元夜虽然没脑子,但是想瞒过他,可不好得手。]
“那元暮大人,你愿意做那个月老吗?何尝不是一种共赢。”
[互惠互利之事,你答不答应。]
元暮仔细地摩挲着下巴,眼神闪烁不定,倒是元夜背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狠狠地抬脚,往林渊身上揣去。
“腌臜玩意!”元夜大发雷霆。
“哎,不要这么暴力嘛。”说时迟那时快,元暮状似无意地伸腿,狠狠地绊了元夜一脚,同时大声惊呼着扶住了元夜。
元暮扶住元夜的胳膊,只用了一只手。
林渊一眨不眨地盯着元暮,果见元暮趁乱背过了另一只手,掩在了袖中。
一只小小的瓷瓶在妖力裹挟之下,瓶盖悄无声息地被拔开,无色无味的气体弥散,林渊忽然觉得身体恢复了行动能力。
元夜站稳了身子。
元暮收起妖力,松开了手。
“都怪你,害我浪费妖力,扶你这个蠢物。”元暮先发制人,望着元夜,讥笑道。
“混蛋!你刚刚要不是忽然伸腿——”元夜大怒。
“我哪有,你不要血口喷人,是你突然走过来的。”元暮立刻黑脸,说道,“好心扶你,反而怪我,当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元夜气得浑身发抖。
“我怎么我,你问问他,我刚刚是不是好心,哪里有故意伸腿绊你?”元暮一指旁边的下人。
下人吓了一跳,不敢吱声,低眉顺目。
“滚,现在,立刻,滚出去。”元夜满眼血红,顺手抄起一个钳状刑具,恶狠狠地威胁道。
“好,好,我滚,放下你那吓人的家伙,真是无情啊,我不想跟你动手。”元暮举高双手,一步步往后退去,在退出门口之前,目光随意地划过林渊,嬉笑着说道,“月老之事,我也尽力了,可惜元夜的确不感兴趣。你若是想吃元夜的豆腐,也别太着急,毕竟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否则月老也会不高兴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滚蛋!”元夜怒吼。
元暮体贴地关上了牢屋的门。
林渊已经明白了元暮的意思。
元暮在威胁他,不要在他前脚离开之后,立刻轻举妄动。
毕竟刚刚离开,元暮要彻彻底底把自己摘出去。
林渊的目光落在了怒不可遏的元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