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姨娘语气癫狂,看上去随时准备扑上来撕碎她:“别装了,梁因!我儿子只不过跑到你这来闹了一通,你就要这般害他!他还那么小,就算再不懂事,那也是你的弟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姨娘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委屈,但你为何偏要把气出在我的阿宣身上?这般恶毒,你倒还真不如就当个傻子!”
梁惜因默默往后退了几步,珍爱生命,远离神经病。
三人中年龄较小的那位拉住了她:“冯姨娘,你先冷静冷静。”
梁惜因颇觉无语,她问山羊胡:“这是何意?”
山羊胡说话前照旧捻了捻他的胡须,慢悠悠开口说:“梁四姑娘,在下回去后又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正是你害了六公子。”
你不是医修吗?还算起卦来了??
梁惜因只觉着好笑:“那你说说,我是如何害他的?”
“六公子发热当日便是与你起了冲突,除了四姑娘你还能有谁?定是你怀恨在心,又兼不满梁老爷对六公子的喜爱,于是用不知从哪学来的魔族邪术害了他。”
好家伙,这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她自己都要信了。就梁宣那性子,平日里得罪的人还少吗?
“空口无凭,何况你早上不是已探查过了吗,我身上并无魔息。”
“四姑娘你有所不知,有些邪术不需要借助魔息也能练就。”另一人答道。
“所以你们究竟想要如何?”她问。
“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冯姨娘死死瞪着她。
“人死了才叫偿命,大姐,你儿子现在还活着呢。”
“你!什么大姐,我是你姨娘!”冯姨娘更气了。
梁惜因深吸一口气,放弃跟他们讲道理,“梁老爷呢?”
“梁老爷现在因公务外出,在下劝四姑娘还是早些老实交待为妙,省得还要劳老爷亲临。”山羊胡答道。
话说到这份上,梁惜因也基本搞清楚状况了。这三人是有点水平没错,但也仅限于此了。见他们所学的伎俩无用,又不甘就这么离去,所以就想随便抓一个替罪羊,也好再捞些钱。
而她身为久受冷落又恰巧在那日与梁宣有争执的梁四姑娘,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冯姨娘救子心切,加上心里本就对她不满,自是他们说什么都会信。
而之所以挑这个点上门,则是他们明白梁允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想要速战速决。所以...梁府能不能不要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往府上请啊??好歹也是个大家族。
事已至此,他们摆明了是冲自己来的,只能先想方设法拖延一阵了。她镇定道:“无凭无据,我不会跟你们走。”
山羊胡斜她一眼:“四姑娘,在下劝你还是莫要多费口舌了。”
梁惜因一手扶着门扉,随时准备在他有动作之时将门关上。怎料山羊胡在原地静了几息,突然面露惊恐,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梁惜因。
梁惜因警惕地盯着他:“作甚?”
山羊胡面上惊惧之色不减,眼眶瞪得极大:“鬼...鬼啊!!”
梁惜因疑惑地朝身后望了望,小院内景色如旧。她只听说过妖和魔,哪来的鬼啊?
另几人也都困惑地看向他,山羊胡不予理会,躬身对梁惜因行了个大礼:“梁四姑娘,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叨扰姑娘了,姑娘万万见谅!”
梁惜因:“...啊?”
他也顾不得梁惜因作何回应了,拉上另两人转身就跑。冯姨娘在原地愤愤不平道:“就这么放过这小蹄子了?”
山羊胡又过来拉她:“快走吧,大姐,别说了。”
“什么大姐?!我不是大姐!”
梁惜因:“......”莫名其妙。
她关上院门走回屋内,重霄跑出来迎接她:“姐姐,刚刚外面是何动静?”
梁惜因不想让他知道这些糟心事,便说:“无事,一群奇怪的人而已。”
过了片刻,她又忍不住吐槽一句:“梁宣这病是真磨人啊。”整个梁府都被弄得不得安生。
重霄抬眸看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姐姐想让他病好吗?”
“这小子虽然确实不讨喜,但这么一遭也够他受得了。”梁惜因揉了揉额角,“要是再治不好,恐怕就...到时府上只会比现今更乱。”
重霄“唔”了一声,“姐姐说的是。”
第二日上午,梁惜因便得知梁宣的病已大好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奇道:“六弟病好了?”
梁书芸也感慨道:“是啊,一夜之间便好全了,真是万幸。”
“如何好的?可是那三个医修?”她问。
“不知。”梁书芸摇头道:“那三人昨日下午就离去了,还没来得及再找人看,六弟就已无恙了。”
梁惜因接着问:“他们离开了?为何?”她那小院实在是信息闭塞。
“是他们主动提的。这几人也不知看到了什么,直说惹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收拾东西后立马就离开了,冯姨娘想留都没有留住。”
“这样啊...”她也很是不解,本以为昨日免不了一番纠缠,怎料那人好端端地就在青天白日说起鬼来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也不知山羊胡此前做了什么害人的勾当,这下被找上门来了,倒也是凑巧帮了她一把。
“我正要去看望六弟,四妹你此次可要与我同去?”
梁惜因思量须臾,应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