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问道,眼眸中没有一丝同情和怜悯,她定然干了什么蠢事,才会惹得云鹤有将她大卸八块的冲动!
芳泽从他冰冷的目光中只看到了他的绝情,她的心猛然抽痛,犹如万箭穿心,眼泪无声地从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她声音干涸地说:“大人,就不问问我的伤势吗?”
张勋冷哼一声,他淡淡地瞄了一眼,说:“这不是很明显吗?”
芳泽心底一凉,忽然自嘲地大笑起来,她的笑声几近癫狂,这就是她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男人!他的心从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一种鱼死网破的报复心理由然而生,既然他如此绝情,她也不能让他好过!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而阴晦,她勾了勾唇,心中的报复感愈发地强烈了,只听见她得意地笑道:“你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吗?”
张勋眉心微蹙,咬牙道:“你!你杀了她!”
“杀了她?”
芳泽冷笑:“我倒是想亲自动手,只可惜没机会,她是自尽而亡,你知道为什么吗?哈哈哈……”
想到这儿,她又狰狞地笑了起来,那残破的身躯裹满纱布,血色浸染而出,她笑得浑身颤动,就像一只巨大的带血蝉蛹在蠕动挣扎,显得异常恐怖,她眼泪都笑了出来:“张勋啊张勋,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你视若珍宝的女人被一群乞丐给糟蹋了,你都不知道,那群乞丐就像一群饿狼,一个个争先恐后,就差把她活吞了,哈哈哈……你不知道吧,她到后面都快叫不出声儿了,她……”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话,张勋气得浑身发颤,他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他握紧了拳头,狠狠道:“闭嘴!你给我闭嘴!”
“哈哈哈……”
芳泽微怔片刻后又开始疯癫地笑了起来,她心如死灰,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痛疼了,她笑道:“怎么,心疼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可都是你教给我的!这么快你就受不了了吗?还有更精彩的我还没说呢!你别着急呀,我都讲给你听呀,哈哈哈……”
“你这个毒妇!贱人!”张勋气急败坏地冲了出去,很快就提了一把刀进来,他要杀了她!
“想杀我?”
芳泽不屑地笑了笑,说:“你杀呀!能死在你手上我心满意足,你动手呀……哈哈哈……”
她疯狂地笑了起来,似乎要宣泄所有的痛苦和不满,如今的这副残躯,她宁愿一死!
张勋的手微微一抖,那泛着寒光的刀尖划过芳泽的脸颊落在了她的脑袋边,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一刀了结了眼前之人,但她的话猛然唤醒了他的理智,他……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地死去,他要让她知道,背叛了他,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刷地一下将刀抽了回来,那刀锋再一次地划过了芳泽的脸颊,一阵刺痛席卷而来,芳泽面色一变,只感觉火辣辣的脸颊上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她望着张勋那异常冷静的目光,心中蓦地生出了一丝寒意,她大声地骂道:“怎么,你倒是动手啊!张勋,你可真不是个男人,活该夏晚意要离开你!你比那云鹤可差太远了!张勋,你倒是动手啊,别让我瞧不起你!张勋……”
张勋极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紧握刀柄的手猛然一松,刀“哐啷”一声落到了地上,他讥讽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轻易死了,我要让你知道,背叛我,就要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说着,他勾了勾唇角,冷冷地朝外面吩咐:“来人,将她的舌头给我割了,眼睛给我挖了,然后扔到酒缸里做人彘,我要让你往后的每一天都为今天这件事感到后悔!我要让你跟我一样永远活在痛苦里!”
芳泽满脸的惊恐,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从前那个温文如玉的男人居然变得这般心狠手辣,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感情,可毕竟曾经睡在一个被窝里!那么多翻云覆雨的夜晚,难道他都忘了吗?
张勋冷冷地瞥了她一样,那眼神好像已经是在看一具尸体,他转身就往外走,与杨管事插肩而过的瞬间,他冷冷地对已经傻眼的杨管事说:“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动手!难不成还要让我来动手?”
杨管事一个激灵,连忙垂首说道:“属下这就去办!”
说着,他连忙冲外面的那群黑衣人喊道:“没听见大人说什么吗?”
黑衣人们鱼贯而入,张勋这才满意地走出了屋子。屋内是芳泽凄厉的惨叫声,只是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声音,她的舌头被人活生生地割下了。杨管事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文人,他的脸色被吓得一片惨白,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他连忙跑出了院子。
他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直到屋里彻底没有了声音,他这才渐渐缓过劲儿来,望着那间烛火昏暗的正房,他浑身忍不住一阵冷颤,他是最早跟在张勋身边的人,自从夫人离开,大人完全就变了个模样,如今倒是更变本加厉了!
正房内,张勋望着那些他特意为夏晚意准备的东西,顿时心如刀割,痛苦不堪,他不甘心,不甘心呀!
他重重地在桌子上捶了一拳,一把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随后又抡起屋内的其他物件摔了个稀巴烂,屋子里传出一阵又一阵东西被摔的声音,他心中气恼:云鹤那个废物,连个人也看不好!随后又狠狠地骂了一顿芳泽,骂了夏如意,骂了所有人,唯独忽略了他自己。
“大人……”
杨管事轻轻扣了扣房门,他小心翼翼地说:“大人,相府的人去府里寻了你,说……说左相有事要与你商议。”
屋子里忽然安静地可怕,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杨管事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惴惴不安地在门前徘徊,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张勋已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他整了整衣冠,淡淡地说:“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