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是一双很恐怖的眼睛……但是许姨很有本事的,你就留在这如何?”
与许晴的黑瞳对上,左梧秋心中闪过一丝怪异,她知道赤瞳的事,必须死。
但她又打不过许晴和这一屋子的东西,况且还有夏侯淼她爹在……
“那就看看它们能不能留住我了。”
左梧秋站起身,右脚略微踏出一步,左手虚握,一把刀出现在她的手中,陈彼方教的东西很有用,她或许可以实战练习。
贱命一条就是干!
“真可惜……”
许晴拉着夏侯先生后退,周身战力的东西缓缓上前将左梧秋包围起来,左梧秋是左有义的女儿,是那个被臧教五个「堂主」围攻还能轻轻松松全身而退的惊世天才。
“妈的,这我还能活下去可真的是牛逼坏了!”左梧秋反手就是一刀过去聚精会神感受着周身的气息,绝对不能死!
她只是个想当偶像的小女孩罢了!
许晴站在圈外看着左梧秋的一招一式,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这些招式到底是谁教的?左有义和张幽非他们可没有这路数……”
陈彼方教的都是刀刀致命的套路,每一套下来最后那刀直奔的不是脖子就是心脏,干净又利落还带着很强的观赏性。
左梧秋不知道这祖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反正目前来看,那位失踪了的祖宗肯定是不会害了她。
刀刃不断竖斩、斜劈、上挑,这样的动作也让左梧秋的体力逐渐不支,她身上的衣服沾了各种形态的‘液体’。
终于,她右手撑着腿面弯腰,用刀尖撑着身体大部分重量喘着粗气。
哎哟靠……肺要没了……
“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坚定着回去?韩国那小破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
听着许晴的话左梧秋噎了一下,毕竟那地方真没啥好的,吃的也不好吃,玩的地方也没有几个。
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跳舞和唱歌……
做练习生不累吗?怎么可能不累。
无止境的跳舞和练声,考核时老师们犀利且毫不留情的语言。
到最后衣服湿了一件又一件,他们弯腰在镜子前休息,眼中的视野只有自己的鞋面与地板,他们甚至分不清滴落在地板上的到底是自己的汗水还是泪水。
可在低头后再抬头,一张张熟悉的脸通过镜子的折射映入眼帘,跳舞时振奋人心的喊声、大家互相加油打气安慰,成员生病大家互相帮助……
左梧秋突然想通了,在这一瞬间她想明白作为不追星的那些年都不理解的事,就算后续自己真的追了日娱偶像。她也不理解为什么旁边的人会在看到他们的一瞬哭泣。
身份转换,这时,她以练习生的身份终于明白,那些追星的女孩为什么一直往自己喜欢的偶像所在的位置或国家跑。
她们喜欢的人在那边,所以那里成为巴黎。
左梧秋喜欢的人在韩国,所以那里成为她必须回去的执念。
“我跟他们约好考完试就回去,我左梧秋从来都不会是一个食言的人,毕竟他们吵起来能烦的我从坟里诈尸……许晴,你知道了赤瞳所以你跟他都不能留……在这里的人要么我死,要么你死。”
她的眼眸璀璨,带着必死的决心说出这句话,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是重情义的人呢?
“唉……真是跟左有义和罗塞塔一个德行。”许晴无奈地看着左梧秋,“可你根本打不过我,如果你学了有义的罡步,你或许还有获胜的可能。”
“横竖都是死,反正老娘祈福之舞都跳完了,大不了我立刻跳一遍把我全部的命都给他们,我爸从渤海回来知道是你们对我起了歪心思,谁都别想逃。”
这真的是放手一搏,她清晰得明白,自己实力不够不能活着离开这,她再次对实力有如此强烈的渴望,也终于明白了陈彼方为自己构筑的幻象中的情感……
「那就大声喊出我的名字。」
你又在看戏!
「哪有!人家这不是等你在喊我吗——来,喊出我的名字!」
喊不出来啊大姐!这特么也太中二了吧!?
许晴趁着左梧秋晃神的功夫迅速出击,左梧秋只好横刀挡住了她手中的鸳鸯钺,许晴也是动了杀心的。
「你明白的,你打不过她。」
……那你就帮帮孩子呗。
「喊出我的名字。」
许晴的攻击刁钻又难躲,不论是实力还是阅历都不是左梧秋可以应对的类型,想要活着的希望瞬间战胜了中二的羞耻。
「我叫斩山陈彼方,喊出我的名字。」
“斩山——!”
许晴肉眼清晰可见那双赤瞳瞬间被金色吞没,那一瞬间她的思绪都被金色占领,她只能听到低沉如同起誓般的女声回荡。
“愿我们的家国远离苦难,愿我们的同胞永远平安。”
回过神来,许晴看到面前的少女戴上了罗刹鬼的半张覆面,眼中的金色如同太阳般璀璨。
“唉……”左梧秋轻叹一声身形向后暴退,金色的眼眸毫无感情。
她轻踏出一步,冬装的小皮鞋将地面激起灰尘,左手的刀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样子,漆黑的唐刀换到右手后被她高举过头顶,接下来的一幕震撼着许晴,也震撼着夏侯先生。
眼前身形修长的少女一头黑发散落,不知从哪来的气流让她的发尾飘动,校服西装冬装随着她高举手臂的动作出现褶皱,她的脚下以她为半径的一米范围出现一圈火光,随着刀刃逐渐离开她的左手掌,利刃划破掌心,血液顺着她的手腕没入衣袖中,将内搭的衬衫染红。
唐刀随着她逐渐拔刀而唤起红色暗纹,火圈也烧得越来越旺,从原本的黄色变为橙色最后隐约透出红,她再次呼出一口浊气。
“黄泉路遥,望君珍重……”
罗刹鬼覆面似乎是又张大一些,女孩的声音经过覆面加持变得有点闷和空旷,那金色双瞳像是突然带上悲悯的佛像,俯瞰众生,她的右眼角流下一滴血泪,漆黑的长发随着唐刀出鞘,发尾突然以一种吞噬的程度向发根变白,却又在接近一半的位置停下。
流下血泪的那只右眼在一瞬间变成蔚蓝色,再次被金色吞噬,她看着面前被许晴炼化的不人不鬼的东西眼中闪过了挣扎又很快镇定。
“奈何桥边,引你归乡……!”
火圈突然扩大,伴随着一股古朴的气势,四周长出一株株鲜红的彼岸花,唐刀刀尖随着她身体旋转一圈划出,一道红黑相间的刀气横扫仓库。在刀气即将触碰到夏侯先生时左梧秋身形凝滞,她无奈用鼻子哼了一声就当做是回复,随后它穿过了准备迎接死亡的身体。
刀气消散后整个仓库除了左梧秋就只留下站在原地的夏侯先生,她还是没舍得让夏侯淼在这样的年龄失去父亲,像她的父亲一样心软。
唐刀被她的左手做出入鞘的动作,鹅黄色的光芒包裹住左手将那深可见骨的刀口治愈,左梧秋走到夏侯先生的面前看着对方罗刹鬼覆面的嘴轻微动弹,“听我说……回到家里睡觉再醒来你就会忘记这一切,只记得你在学校校门口见过左梧秋一次。”
目送着夏侯先生离开,左梧秋指尖轻动,漆黑的荆棘自地面破土而出虚空缠上了空气。
“许晴,不要想着去通风报信。我来的一瞬间这里就被屏蔽,你的上级现在还会认为你将她控制……”
左梧秋金色双眸闪过杀意,身后是不断破土而出的荆棘,它们张牙舞爪地缠住四周的空气,没有人能欣赏到这诡异又优雅的一幕,她说话的声音透过罗刹鬼覆面,毫无感情。
“她说过的,你必须死。”
幽绿的火焰在荆棘缠绕的空气中自然,火焰将空气包裹后能看到隐约的人形,伴随着尖锐的啸鸣声减弱而逐渐消失。
身死道消。
外面隐隐传来雷声,左梧秋低头摘下了覆面,对着外面露出这具身体从来不会出现的自信又张狂的笑容。
雷声逐渐停歇,她的脚下突然出现火圈,就像上次一样火焰像花骨朵般包裹住她,火焰形成花瓣展开后消散人也原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