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行舟眼看菩提不悦,像哄小孩一样,温柔说道:“都是下官不会说话,惹姑娘生气了,下官也是关心则乱,还望姑娘见谅!”
菩提听到关心则乱四个字,心内如同小鹿乱撞,加上尉迟行舟愈发胆大,突然抓住她的小手,那大手掌传来的温度,足以抵消邪恶之语带来的不适!
她内心并不介怀尉迟行舟的鲁莽,但又怕他忍不住做出地洞中的不端举动,若是如此举动在大路上被人看到,身为女子的她该多尴尬!
她用力抽出小手,沉默不语。尉迟行舟欲要再去抓,被她打了回去,便再也不动歪心思,只用力抓住缰绳,朝着寺庙狂奔而去!
菩提在马上坐着虽觉十分颠簸,但依偎在尉迟行舟胸口,被他手臂环绕着,觉十分安全舒适。
路边的树林呼啸而过,菩提看不清路上 任何景致,想来尉迟行舟的骑术是极好的,而他手掌的粗糙和脸上的光洁形成鲜明对比,想来是经常练武之故!
她还在揣摩尉迟行舟之事,不多时,马儿被拉回缰绳,已至寺庙前门口。
早有尉迟小白笑呵呵跑过来牵马,尉迟行舟一个飞身将菩提抱下马。
紫芙迎接过来,对菩提百般问询。得知小姐无碍后,立刻喜笑颜开。
“还差最后一个尼姑,她将会是杀害明镜师太以及明后师太的凶手,会是谁呢?”菩提又开始苦思冥想。
尉迟行舟摸了摸她脑门,道:“就知道姑娘爱推理,下官早已命人带了明言师太回来,姑娘或许可以查出些许线索?”
菩提不好意思的推开他的手。又觉此人粗中有细,做事却不似外表看上去般轻浮浪荡!便点头对他微笑道:“还是大人想的周全!”
紫芙早已不满尉迟行舟多次对自家小姐动手动脚,正欲发作,又见小白系好马,迎面走过来,免的二人抬杠,便生生的把呛人的话吞了回去!
明言师太是被抬回寺庙的,被火狐抓伤的右眼已红肿不堪,加上被“明香”鬼魂惊吓过一回,整个人全然没有往日在寺庙当家做主的气势,看上去普通一个病秧子老妪。再加上,明言师太得知自己的阴谋被拆穿,女儿明哲尼姑、帮凶古木匠、明罗尼姑皆已招供伏法,更是气的差点一命呜呼!
菩提见状,对尉迟行舟说,还是请明药尼姑给师太敷药吧,尉迟行舟才将明药释放出来。
事已至此,明言尼姑道:“大人,事已至此,贫尼全都认了,愿意赴死!只是贫尼女儿完全是受贫尼指使,还望大人饶她一条性命!贫尼愿意将功补过,听凭大人差遣!”
尉迟行舟冷酷道:“汝有何价值值得被本官差遣?死到临头还讨价还价?”
一向要强的明言师太听闻此话,伤心害怕的哭泣起来,口口念到对不起女儿,不该财迷心窍,糊涂到将女儿拖下水!头使劲磕在大理石地面上,直到血流不止,全然是赴死的节奏!
众人见了也觉不忍。
菩提劝道:“大人,请听小女一言,明言师太一干人等罪不容诛,但念在她们母女情深,还请大人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
尉迟行舟立马转变了冷酷的表情,转而对菩提温柔道:“既然姑娘为明言求情,下官还有何话好说,姑娘但审无妨!”
紫芙会意,从一旁拿出菩提梦中所画之图来到明言师太面前,道:”汝可认识此人?”
明言师太看到那美貌尼姑的画像,像见到鬼一般,连连在地上退着往后爬,明显被吓到。
菩提道:“师太可认识画中女子?”
明言师太不敢再去看画像,只点点头,承认此事!
尉迟行舟严肃道:“姑娘问汝,汝还不讲前因后果一一讲来!”
明言师太被尉迟行舟吓得一哆嗦,赶紧道:“大人息怒,非是贫尼刻意拖延,此事乃二十年前寺庙最大的一个秘密,贫尼……!”
菩提温和劝道:“前尘旧事,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这女子想来必有冤屈,师太但说无妨!”
明言师太终于下定决心道:“贫尼至死也不愿出卖明镜住持,只因住持对贫尼恩重如山,故而住持在世时,贫尼不敢把金银偷出寺庙,只敢偷偷在弥勒佛肚子里藏一点!”
她说完,咳嗽了几声,紫芙将水递过去,明言师太久旱逢甘霖,大喝了几口,差点呛到。
她放下茶杯,继续说道:“画中尼姑名唤明如,乃是明镜住持亲妹妹!二十年前,流寇作乱,有一个村庄几乎全被灭口,只有在外种红薯的两姐妹侥幸逃脱,就是后来的明镜师太和明如尼姑!”
菩提推测道:“后来她们就逃到了大慈恩寺吗?”
明言师太道:“那次战乱波及上百里,哀鸿遍野!贫尼也是在那次战乱中侥幸逃脱。捡回一条性命,那次逃难到大慈恩寺的人,还有后来明宣师太、明后师太!”